他没在说反话了之後,才奋起鼓掌。

任宣说,大家在接下来的工作中,要以他做反面教材,不能被对方的步调牵著走,要坚持公司定下的战略,走自己的路,让东环赔去吧!

他晨会总结最後一句话,极大的鼓舞振奋了人心:今晚丽晶的自助餐,他请客,全部门都去!

整个投资开发部山呼万岁,我主英明!!

四五十号人浩浩荡荡杀去了丽晶,包了个厅,一群人折腾得极其欢实。

任宣这人喜欢凑热闹,但是太热闹他就鄙视了,除了最开始他挨桌敬了一圈酒之後,就坐在主席没动弹,偶尔有过来敬酒的,都被他秘书和李静挡掉了。

喝酒这东西,去酒吧玩玩气氛喝喝也罢了,这种酒来碗干的他敬谢不敏。

倒是有人有心私报公仇,但是往他桌子前一凑,被他银色头发下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一看,就不由自主的软掉了。

所谓酒桌上最见人品,任宣赞同这个看法,乐得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看戏。

看著看著,他一双眼睛就眯起来,看到几个今年刚招进来的新鲜人围著若素打转,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看得趣味横生,只觉得自己和若素的绯闻传得都直逼豔照门了,怎麽还有不识相的苍蝇啊。

不过看著若素淡定从容挥动苍蝇拍挨个拍死单相思的苍蝇们,他又觉得特别有趣。

恍惚就想起来,那个女子曾眉眼清淡,说:“我不喜欢的人便不会给他一点幻想。”

於是他笑起来,慢慢想著,还有二个月,二个月。

第三十七章

第十三章

时序进入九月,任宣调整了战略,决定不和东环玩,他爱赔赔他的,zs要按著已定的战略目标走。

九月在和东环的竞争中,连失二标,这算任宣接掌投资开发部以来最大的失败,不管他之前澳门保险公司的案子有多成功,这一连串十二个收购案的失败,即便加在一起的总金额都不到澳门案子一期投资的四分之一,但是也足够以量取胜了。

九月初的月度晨会上,任宣被董事会被召上去臭骂了一顿,当天中午,谢移特地从行政总裁室下来,叫他一起去吃饭,任宣得了若素一个同意的点头之後,和谢移散步一样,到对面的茶餐厅去吃午饭。

走吃钱被若素叮咛,要养胃,要喝粥,他点了粥品,看著谢移,满不在乎的一耸肩,“放心,董事会那帮老不死的一句话我都没听进去,我很专注的走神来著,不会向你要神损失费的。”

谢移斜了他一眼,他无所谓继续耸肩,大口喝粥吃鱼卷,过了片刻,谢移才若有所思的轻轻敲了一下桌面,“这几桩案子,你都怎麽看?”

“怎麽看也不怎麽看。”任宣耸肩,“都是要麽赔钱,要麽近於赔钱,我完全不知道东环脑子里在想什麽。”他计算过,到目前为止,收购案以及後续重组拆分所需要的资金,需要至少四亿现金,这还不包括储备金,这笔现金流砸下去是不会有收益的,甚至於还要倒赔将近七百万港币,这样一个黑洞,东环到底还要打算制造多久?

谢移点的是一堆点心,他拈起一个蛋挞,难得的轻笑出来,“没事儿,董事会那堆老废物点心的废话不要理,你的做法是对的,没有必要因为他的步调而乱了自己的步调。”

“不过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咱们行内人清楚这是赔本赚吆喝,但是行外人可不这麽想,现在金融危机,内地有很多企业都需要投资和收购,被东环抢了先机就糟糕了。”任宣拿叉子戳了一块谢移盘子里的椰汁凉糕,“我本来以为东环是要示威一下,但现在这麽多个案子下来,东环的董事会居然没吭声,我怀疑他们下面还有招,而且,恐怕不是什麽好招数。”东环现在的招数可算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但是,他要是能靠此拖倒zs,那麽他之前的损失就能一次全部以几倍的利润赚回来。

这是古老的金融战术,但是无比有效。zs短期可以回避,但是长期下去,zs一定要应战,那麽,判断支撑东环这个战术的现金流到底有多少,能支持这样的战术到何等地步;zs什麽时候切入这场金融竞争是最佳时机,都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不过这些事情该烦恼的是谢移和董事会,他不过是个高级打工仔,不这个心。

听了他的话,谢移没说话,只是夹起一片炸得金黄的马蹄糕,慢慢嚼了,慢慢咽下去,才慢慢的笑了起来。

“这方面,我来判断,你只要记住,你目前的决定是正确的,就好了。”

敏锐的从他话里察觉出来一点微妙的味道,任宣有趣的眯起了银发下细长的眼睛。

他在进入zs之前,就听到过关於zs的传闻。

本城金融界的资深人士都说,zs宛如迷雾之中的君主,君临这个城市。当你认为你已经掀起了重幕,看到这个金融巨人的真面目之时,你所看到的,却是又一层沈重帷幕。而这样的帷幕便一重重无限延伸,没有尽头。

和近三十年新兴的东环不同,zs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清朝嘉庆年间,它的创始者就是中国第一家票号日升昌的大股东之一。在清末本城割让给英国的时候,zs的创始人带著二十万两白银的本金到达本城,创建了zs的前身:富华银行。在六十年前,zs正式整合旗下所有企业,成立集团,因为创始人为朱姓,便取了朱氏的缩写zs为集团命名。

不期然的想到那句比喻,任宣似乎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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