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太过贪恋这些天感受到的那些切实的欢愉,以至于完全没办法去思考自己这样能不能撑过去。

但oa本能让宋珩的思想开始失去控制——内心发芽的恐惧像是获得了催化的养分迅速成长为遮天蔽日的狰狞的毒木,一遍又一遍地刺痛他。

“你不过是你的alpha的兄弟罢了。”

“他不爱你。他只是被你的信息素迷惑了而已。”

“你说你们身边的朋友羡慕你们?你说他没有否认?天知道他是不是为了保全你倒贴的面子才保持沉默的。”

不是的。不是的。

宋珩捏紧了alpha临走前给他的玻璃瓶,终究是忍不住打开了信息素提取液。

是他的味道。

宋珩躁动的血液安静了片刻,突然便以更汹涌的方式朝他袭来。

瓶子里的信息素提取液打翻在被子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宋珩歇斯底里地哭喊了起来,像是遭受了无法承受的痛楚,左手捂着要爆炸的头,白皙的身体越缩越紧,右手把自己小腿一道一道刮得鲜血淋漓。

——是他的味道。但是,不是他。

他要的从来不是安抚本能的信息素,是他。

孙尧拿着玫瑰花紧赶慢赶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屋里狼藉一片,心里立刻凉了半截。

“宋珩!宋珩!”他惊惶地喊着自己oa的名字,甚至都没顾上换鞋,也没顾上娇嫩的玫瑰,手一甩直接把门撞开,“宋……”

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他的鞋子,一双一双,整整齐齐地从卧室门口绕过床摆到了衣柜门口,像是在为他指引方向;床上空空如也,只剩下厚重的床垫被挪得错了位;衣柜里原本有条不紊地摆好的衣服全被扯了下来,在衣柜门口堆成了一座小山坡,仔细一看,小山坡里的东西还不少,有他放在床头的古龙水,有他睡前翻看的书,甚至还有他的毛巾……

而这么多东西里,还有被拖进山坡中央的懒人沙发和一个穿着他的白衬衫哭着的oa筑巢了。

强行把oa拽出巢,会让他受伤。

“小珩?”孙尧小心翼翼地接近小山坡里的oa,“小珩,我回来了。”

宋珩困惑地抬起眼睛,抽噎着看向孙尧,眼神涣散,“骗人,骗人,你是假的!”

“小珩?你闻一下,仔细闻一闻,我回来了,真的。”孙尧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刚从医院回来的他体内的信息素抑制剂还没有代谢,他现在和信息素缺失的beta没啥两样。

宋珩这个状态,能闻出来他是孙尧的话那真是得了天赐的狗鼻子。

真是夭寿了。孙尧咬咬牙,攥紧了手里的玫瑰花,“小珩,我是真的,呐,你过来,碰我一下?”

“假的!呜……”宋珩拼命地往自己堆出的巢里缩,“你不是他,不是孙尧……他不会回来了……呜……”

看着自己的oa像受惊的幼鹿一样在自己堆成的巢里惊慌落泪,孙尧的心态快要撑不住了。

oa体质本就脆弱,如果整整二十多个小时宋珩都处在极端紧张激动的情绪下,他的身体会在发情期后因为这次严重的波动迅速变差。

说不定,他现在就在发高烧。

“小珩,你记得吗,我走的时候,和你说我一定会早点结束回家的呀,为什么说我不会回来呢?嗯?”

“呜……”oa抖抖索索地捏紧了衬衫衣角,“我不知道……假的,假的……他不喜欢我……抱抱……没有……亲……没有……”

“什么……都没有……只有……被子……沙发……像假的一样……”

宋珩努力咽了咽口水让自己尽量能镇静一点儿,他用还带着暗红血迹的指甲抠挖着懒人沙发,“他是不是……是不是……和我一起……过发情期啊……是他吗……是我做梦……吗……”

孙尧感觉自己的心被揉碎了,戳烂了,参着黄连,被泡进了酒j-i,ng里——又疼又苦的味道。

宋珩从小到大都很坚强,哪怕是小时候被ala欺负,他都能咬着牙关一拳一拳地回过去——而现在,宋珩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身体的记忆,缩进给自己筑的巢里失声痛哭。

他得有多混账才让宋珩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小珩,宋珩。”alpha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在抖,“今天,我在急诊,救了好多的人。”

孙尧希望oa还能听见,听见他说什么,哪怕就一句话。

“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想回家立刻见你。医院太多太多生离死别了,前一秒还好好和你说话的人,说不定下一秒就离开了。我有时候会觉得,人实在太脆弱了,哪怕我拼了命去挽回都没用。但是每一次我回家,看见你,我就会觉得,真好,我回到现实了。”

宋珩的啜泣声逐渐变小,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到孙尧身上。

“小珩,我蠢,我嘴还特别笨。每一次要说喜欢你的时候,嘴都会拐一拐说成谢谢。其实不是谢谢,是喜欢。很久很久开始就喜欢你。”

“宋珩,我爱你。”

孙尧说得很慢很慢,像是用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纹进宋珩的脑海里。

“孙……孙尧那个呆子……呜……不说……这样的话的……”宋珩的眼睛里开始有些困惑,“味道不对……没有……信息素的味道……”

“宝贝儿,小珩,宋珩,我刚从医院回来,抑制剂生效期还没过,”孙尧耐心地说着,身体忍不住向前倾,看到宋珩没有往后缩,心里微微松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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