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无名火窜上了向谅心头,“乖?你他妈算是什么东西?给老子停车!”
恰巧是红灯。车子平稳地停了下来,向谅用力掰车把手,却听到男人在背后叹了口气。
“你不认得我了?”
他回过头,看清了男人的脸——说不上非常扎眼,平平无奇的五官凑在一起,尽管气质带了点惹人厌烦的公式化,倒也算不上是长得太差。
“我是金曦。”男人说。
“我……”向谅正想反驳金曦自己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却被打断了。
“七年前,y中教学楼五楼,我们见过面的,”金曦语气柔和极了,“我没有恶意,你想不起来没关系,就当我是你一个校友就好。你觉得我是多管闲事也好,觉得我是人傻钱多善心泛滥也罢,我只想给你一个安静的地方歇歇。”
……
向谅突然感觉一阵心悸,他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不自觉地摸上了后颈——小巧的腺体埋在莹白的皮肤下,正在平稳而舒缓地沁出茶香。
他起身走到客厅,睡前留的灯还亮着,金曦还没回来。
向谅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皱了皱眉。他拐进厨房冰柜找到喝了一半的白兰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从冷冻室抠出金曦做的柠檬薄荷冰,冰块的形状还是娘里娘气的猫爪,很是滑稽地飘在琥珀色的酒液里。
把自己带到家里的金曦图什么呢?他也不知道。
图钱?自己就是个破产人士,向家的对家——黎家像是灭四害一样想玩死向家人,早就和业界打了招呼要把他彻底封杀,等他在街上乞讨走投无路时再对他抛出床上的橄榄枝。
图色?beta虽然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但人该有的天性一样不少,发情期的oa柔弱娇嫩,柳下惠都很难坐怀不乱,听着倒像是有几分道理。但金曦仿佛天生缺少b-o起功能,发情期时还能冷静地给他打一针抑制剂送他进房间好好睡,更别提平时了。
图好玩?向谅喝了一口酒,金曦养的猫——毛毯就蹦上了吧台,蹭着向谅的手边像碰瓷一样趴下,瞪着漂亮的杏眼,翻出雪白的肚皮和向谅撒娇。毛毯长得好看,深谙撒娇的j-i,ng髓,怎么看都比自己这个大活人养着开心省心。
什么都不图的金曦对自己是真的好。金曦把银行卡和密码都交给他,给他做饭,也不强求自己做些什么,完全就是无条件的纵容。
这让向谅也生出了试探金曦底线的念头。刚开始的时候他想方设法往外跑,去找日结的工作,虽然累些但也能活下来,结果每次都是没跑多久就被接回去;逃跑不成的他拿着金曦给自己的银行卡去刷了十几万的奢侈品,大包小包地拎回去后,金曦只是平静地搅着椰子j-i汤和自己说“是该添置些衣服,要买的东西多的话打电话,我过来替你拿”;他故意说自己睡不好,非要把金曦睡的主人房占了,金曦也是二话不说把房间整理好了让他住进去,自己搬出去睡客房;他深夜敲金曦的门让金曦给自己做小龙虾,金曦都能从不知道哪里弄来小龙虾炒给自己吃;甚至是大晚上他跑到金曦房间把金曦敲醒逼着他不准睡,金曦都能泡一壶红茶拿一碟曲奇给他当宵夜……简直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放电视剧里,他应该就是那种缠着主角的恶毒o配,作天作地,骂声一片。
他去卧室摸了一根烟和打火机,坐在阳台门前的地上。正准备把烟点上时,毛毯也轻轻巧巧地跳下来,迈着猫步走到他身边后,直接一骨碌滚到他的大腿上举着r_ou_球爪爪撒娇。向谅左手把玻璃门打开一条缝,夹着烟的右手笑着拨开它,“不准撒娇,一边去,二手烟对小朋友身体不好。”
“你知道劝阿毯别吸二手烟,也不管管自己吸的一手烟。”金曦一回家就看到毛毯委屈巴巴地被向谅赶到一边后跑过来告状。
向谅白了他和怀里的毛毯一眼,正想点火,却被金曦收走了打火机,“别抽了。给你做宵夜。”
向谅慢悠悠地摸出了一盒火柴,利落划上把烟点着。
金曦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抽烟对身体不好。”
向谅眯了眯眼,吸了一口烟后,伴着缓缓上脑的酒意,酝酿出了几分玩心——他夹着烟的手迅速压住金曦的后脑勺摁到自己面前,准确无比地咬住了金曦的嘴,舌尖游走的烟雾顺着撬开的牙关送到了金曦的喉咙,呛得金曦闷闷地哼了几声。
向谅吃吃地笑了,“你也是共犯。所以闭嘴。”
金曦定定地看着向谅,感觉自己的脖颈有些发烫,以至于身上喷的红茶古龙水也跟着散发香气。他突然起身往厨房走,“我买了花蛤。炒花蛤可以吗。”
“多放胡椒。”向谅懒懒地抽了一口烟,看着天上刚好飞过的飞机,漫不经心在他背后喊。
所以他也没有留意到金曦苦笑着摸上了自己的嘴唇,“还是和以前一样胡来。”
其实只要向谅再回忆一下,他就会发现自己在高中的时候也做过一模一样的事情。
被抓包抽烟的oa对门口那个仿佛从校规标准里走出来的beta少年说完,beta皱了皱眉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oa走到少年面前,吸了一大口烟后,一把抓住少年的领口,咬住beta的嘴度了一口白雾,呛得beta咳嗽着退后了好几步,“你也是共犯。所以闭嘴。”
他是共犯,他和向谅共享着这个“犯罪事实”。
隐秘而大胆的情绪酝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