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苏壬费力地睁开眼,摁灭床头喋喋不休的闹钟。
疼。全身都疼。尤其是后颈。苏壬抬起手按住了后颈的血痕,疲惫地闭上眼。他那后x,ue遍布着干涸的痕迹,稍稍一动,那难以启齿的地方就被里面晃荡的液体滑过红肿,更为隐秘的疼痛席卷了他的神经。
苏壬对疼痛的耐受力天生就没有别人强,而萧明义给他的性,于他而言实在是有些疼痛。
萧明义……他不想深想,右手熟练地伸向床头柜的座机,“阿姨,可以帮我拿一块后颈的创可贴过来吗?”
“好的,小先生。”
“……还有,帮我拿几片止痛药。谢谢。”
“小先生,止痛药伤胃。要不您吃完早饭,我再给您拿过来?”
“好的,麻烦你了。”
苏壬挂了座机,用手臂把自己的上半身支起来,远远地看见放在阳台上那生机勃勃的昙花。而那昨日还蕴藏着动人美丽的花苞,现在早已凋零得不知所踪。
等苏壬一切收拾妥当走下楼,萧明义正在吃早餐,抬头看了他一眼,“坐。”
苏壬看着那硬板凳不出声,就杵在那儿像是等着什么。从厨房端出煮得软糯的碎鱼粥的阿姨是个有眼力见的人——她立刻放下了手上的粥,安静又迅速地找到了一个软垫放在苏壬的板凳上。
苏壬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坐下慢慢地喝起了粥。
饭桌上平静得诡异。萧明义等着苏壬随便聊点什么,却只等到oa沉默的发旋,说不出的感觉梗在了他的喉咙。“阿姨,打开电视。”
“好的,先生。”
“据悉,今日早晨八点三十八分,城东xx快速路段发生了一起连环车祸,其中一辆油罐车爆炸。事故致百余人受伤,十五人当场死亡……”
苏壬心头一紧。
这条路是他去工作室必经之路,如果不是昨天他被萧明义这样……导致今天起晚了,这个时候他说不定就在那救护车上了。
真的是差一点点。如果他早十分钟出门……他不敢想。
“……关了。一大早的都什么晦气新闻。”萧明义皱着眉说。
“等等,”苏壬叫住了走到一半的阿姨,“不用关。”
萧明义瞥了苏壬一眼,没吱声。
“那先生,我是关掉还是……”
“阿姨,你去忙你的吧。”苏壬对阿姨笑了笑,打开手机开始给工作室打电话,“喂……嗯,今天的新闻我看了,城东车祸,交通线几乎瘫痪了……看一下有没有工作室的员工,上班高峰期说不准……嗯,好,挂了。”
把电话放下,苏壬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萧明义喝了口espresso,问。
“啊?啊……没什么。”苏壬笑了笑,大脑又进入了放空状态。
啧。萧明义屈起手指,指关节有节奏地敲在了饭桌上,“你太善良了。简直妇人之仁。”
“啊?”苏壬收回思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准时到达工作室是员工的义务,车祸不是作为上司的你应该考虑的事情。”
“这个车祸就发生在工作室附近,我不可能不考虑到这些因素。”苏壬的脸沉了下来。
“就算发生在你楼下死了一街的人又和你员工准时到有什么联系。一些无关紧要的生死,还能挡着你的世界转吗。”萧明义面不改色地继续吃着自己的三明治,说道。
无关紧要的生死。是啊,走在这路上的人是死是活根本与他萧明义半点关系都没有,包括差点就卷进这场事故的他。
萧明义,你真的太过分了。
苏壬在发抖,他捏住了自己的裤边,“无关紧要的生死?你认为这是无关紧要的生死?”
“不然呢。”萧明义把视线从餐盘转向苏壬,本以为自己能看见苏壬信服的目光,却发现苏壬凝在眼底的愤怒越来越厚重——苏壬“啪”地一下扔下了勺子,“萧明义你脑子里除了钱和利益还剩什么?狗屎吗?”
“苏壬你他妈发什么脾气?”一向听话的oa突然无差别攻击,萧明义也火了,“你能收收你那点圣母心吗。”
“我去你的圣母心,萧明义你他妈就是个人渣傻逼!”苏壬起身,躲过了萧明义想拉住自己的手,迅速抄起车钥匙摔上大门,没给萧明义留一丝反驳的机会。
“你……苏壬!你给我站住!”萧明义被摔了一鼻子灰,脾气也上来了——他回到饭桌拿起咖啡杯,还没端到嘴边,手就没忍住把杯子摔个稀巴烂,声音惊动了厨房里头忙活的阿姨,“先生?”
“回去干你的事!”萧明义正眼都没瞧阿姨一眼。
“可是先生,小先生的药……”
“管他干嘛!……”萧明义恨恨说了一句,那涨得他心口痛的怒气却还是屈服于“小先生”这三个字,“……没病没痛的,他吃什么药!”
“是止痛药。小先生胃不好,止痛药伤胃,我就和小先生提议,吃完早餐再吃止痛药。”
“止痛药?”
“这……”阿姨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
“吞吞吐吐什么,快说。”萧明义不耐烦极了。
“小先生……对疼痛耐受力很低……您每次……额,晚上的时候……小先生第二天都很难受,只能靠吃止痛药撑着……您和小先生刚开始的时候,小先生还因为炎症发过好几次烧呢。”
……苏壬对疼痛的耐受力低?苏壬从来没有和他说过。
“……先生对不起,是我多嘴了。”阿姨有些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