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朝:“……”
得亏他反应快,才没有一下把车撞到旁边儿的电线杆子上。
周辰瑜居然还不依不饶:“你看,你爸这个死没良心的,还想撞死咱娘儿俩灭口。”
晏朝:“……你是不是生子文看多了?”
周辰瑜好奇地问:“生子文是什么?”
晏朝:“……没什么。”
他怕周辰瑜再追问,赶紧把话题拉回了正轨:“跨年晚会是现场直播,场合很正式,你到时候可别乱说话。”
周辰瑜终于收了方才那副戏j-i,ng样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不该营业的时候,你见我什么时候营业过?”
晏朝细细一想,周辰瑜虽然看起来没个正形,满嘴跑火车,但其实最过火的话都在私下里,上台的时候他虽然也喜欢营业,但一旦真的碰上了正式的场合,或者当着不熟的人的面儿,他立马就变成了谦谦君子,跟晏朝就是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这恰恰说明了他这个人其实很能拎得清,知道什么时候该玩笑,什么时候该正经。
对他来说,相声是演戏,也许营业炒cp也是演戏吧,毕竟入戏出戏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一想到这,晏朝不知怎么的,心底就生出了一阵莫名的失落情绪。
然而身旁的周辰瑜却显然没有他这么多细腻的心思,他这会儿正随着车上的摇滚乐轻轻地晃着脑袋,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晏朝忍不住问他:“你乐什么呢?”
周辰瑜看向他,好看的眸子里是藏都藏不住的笑意:“有这么明显吗?”
晏朝:“都写脸上了。”
周辰瑜又笑了笑:“本来想到时候再给你个惊喜的,不过我实在憋不住了。”
晏朝不由自主地受到了他这副笑容的感染,语气里都带上了一丝隐秘的期待:“什么事儿?”
周辰瑜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和我搭档收到春晚的邀请函了。”
乍一听到,晏朝着实有些惊讶:“春晚?”
整个媒体界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场晚会,受到全国人民的瞩目,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
不过再一想,晏朝也觉得不是不能理解了。
毕竟这两年,文娱业已然是年轻人的天下,春晚也越来越趋向于流量化,人气明星上春晚,在这个年头,早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了。
贺辰烽如今正当红,周辰瑜今年又参加了大热综艺,春晚选择在今年邀请他们,倒也挺合情合理。
晏朝:“语言类节目审核是不是挺严格的?”
周辰瑜点了点头:“本子是我们很早前就写好的,最近一直在磨合,是比较新的那种,节目组那边儿也希望我们能代表年轻一辈儿的力量。”
听了这句话,晏朝不由得感到一阵欣慰。无论网上的黑粉再怎么骂他们夏清园的这些年轻人,但最终能受到春晚的邀约,就等于是得到了主流的肯定。
但很快,晏朝又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你师伯他们不是年年都上春晚么,今年不上了?”
周辰瑜笑了一声:“怎么可能,他们也受邀了。”
晏朝皱眉道:“这是要打对台了?”
周辰瑜摇了摇头:“还有好几次审核,谁知道最后肯不肯留我们呢。”
这么一想,晏朝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昨天魏卯霖会突然在微博上发疯了。
往常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小辈儿,今年都要和自己这个春晚的老常客公平竞争了,他怎么可能放平心态?
晏朝叹了口气:“你们要是过不了审,他们估计又少不了冷嘲热讽;可要是过了审,两出节目难免就会被拿来比较,左右都不轻松。”
周辰瑜倒是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我们第一次上,肯定不可能比他们好,受邀即肯定嘛,过了审就好好说,过不了审就回家过年,想那么多干嘛?”
晏朝身为一个骨子里就格外要强的人,听了周辰瑜的这句话,心底忽然生出了一种无比羡慕的情绪。
周辰瑜浑身上下都是一派北京小爷的fēng_liú劲儿,他身上总是有很多让晏朝无比渴望,却又无法拥有的特质,比如知足常乐,比如潇洒恣意。
两人进了茶馆儿里的一间包间儿,说是包间儿,其实也不是密不透风,四周都是竹简围起来的,留着不小的缝隙,为的是露出外面的小舞台上正在说相声的两位演员。
看到台上那两位说相声的小伙子,都是年纪轻轻的,看起来也就二十上下,晏朝不由得感叹道:“现在说相声的年轻人真不少。”
周辰瑜点了点头:“好些都是戏校的学生,等把年过完,明年开了春儿,我们夏园儿还要招一次新。”
说着,他又笑了笑:“托您的福,今年夏园儿也算是火了,估计到时候来应聘的都得排着长队。”
晏朝在心里默默地感慨,要不是认识了周辰瑜,他大约到现在都还以为相声是老年人才会听的东西。
他留神听了两句,就听出来台上的两人说的是《论捧逗》,正是他和贺辰烽在跨年晚会上准备说的经典段子。
正听着,就有人敲了敲门,是贺辰烽来了,怀里还抱着小冰糖。
小冰糖一进门儿自然就要找师父,周辰瑜于是无比熟练地一把将他捞进了怀里。
贺辰烽解释道:“今天你嫂子有事儿,我看他一天。”
周辰瑜揶揄他道:“贺影帝总算也有时间回归家庭了?”
贺辰烽无奈地笑了笑:“还说呢,好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