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韫犹豫了片刻还是带着他去了。
才一走到祠堂门口,他就听到了哭声。她在祠堂里哭。
那一天是大年三十,外头很热闹,他听着她的哭声却觉得心里有些冰冷。他不想承认自己当时是后悔了,其实他也没必要跟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不是?不就是一巴掌么,其实也不疼。
他想。如果她给他道个歉陪个不是他就原谅她,去给她求个情。
他走进祠堂的时候她正抱着腿缩在供桌下,他扯了扯她的发髻,故意笑着道:“给爷磕三个头,叫三声‘好哥哥’,爷就与丘韫去给你求情放你出去如何?”
其实他也就是逗逗她,没真想让她磕头。不过如果她肯喊他哥哥的话他就把自己弄来的那半屋子的烟花都送给她玩。
不过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她就像是一只愤怒的小猫一样扑了过来,挠到了他脸上,他脖子上火辣辣地疼,伸手一摸满手的血。
这下他真的怒了,想要一脚踹死她。刚一抬脚看到她吓呆了的脸又硬生生地忍住了,脸上的表情却是忍不住凶恨着。
最后他被担心事情闹大无法收场的丘韫拖走了。
从那以后,她看到他就绕道走,他心里又是愤怒又是委屈。
直到有一天她将他在任家的消息透露的出去,让他兄长找来带他离开。他看到她恨得牙牙痒。
于是他对她撂下狠话:“任瑶期,你会后悔的!咱们走着瞧!”
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仰着头一脸的倔强与鄙夷。
他以为他会恨她很久,可是回去没多久他就总是想起他,之后他又偷偷溜去白鹤镇几次,却没有进任家大门,有一次还偷偷爬了任家的围墙,不过他没有见到她。
听说她又被任老太太禁足了,他在心里撇嘴,心想谁让她不肯在他面前服软,不然有他罩着,任老太太也不敢对她发脾气,真是个不知道好歹的死丫头。
可是就是这个死丫头让他想了好几年,想着想着都快要魔障了。
当时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对这丫头另眼相看了?比她好看的他又不是没见过,而且他从来没有遇到过比她还脾气差的姑娘,这样的死丫头怎么可能嫁出去!
这么想着,不知道为何他心里又高兴起来了。他想着,等她再大一些他就娶了她进门得了,当做善事了。
可惜他高兴得太早了。
她慢慢长大了,也越长越好看,最后惹来了祸事。
她的姐姐嫁给了宁夏总兵的独子曾奎,最后然后杀了曾奎自尽了。不要脸的任家打算将她送给卢公公,让卢公公护住任家。
他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大怒,去祖母哪里请求要娶她,他想云家在燕北是第一世家,那个什么狗屁公公有多远滚多远去。
可是向来疼爱他的祖母并没有同意他的请求,他跪了一天也不管用,本来他打算跟祖母慢慢磨的,可是他派去盯着她的人来禀报说她想要逃走。
云文放听到之后也顾不上跪他祖母了,去马房里牵了一匹马就去追人了。他不能让她就这么逃了,她逃了他去哪里找她啊?
什么狗屁曾家,什么狗屁卢公公有什么好怕的,祖母怕他可不怕。既然祖母不同意他娶她,那他带她走好了,等过个几年祖母肯定会让他们回来的。
他带她去边关,他早就想去了,可是家里不同意,他走的时候还没忘问丫鬟要走了他的银子。八百两,也不少了。
他果然在路上堵住了她,她瘦了很多,脸色惨白惨白的。也看不出来美不美了,不过他还是觉得她哪里都好看,就连手指的指甲盖儿都是按照他心目中喜欢的样子长的。
可是还不等他说出带她离开的话,她就哭了,还跪下来求他放过她。
他有些生气,所以脸上也不太好看,不过他还是想要解释的,可是正当要开口的时候他听到有不少的马蹄声朝着这边来了,他看着还在那里哭闹不休的她,实在是忍不了了。于是敲晕了她抗上了马。
嗯,世界终于安静了,她终于乖顺了,真好。
他脱下披风来包在她身上,小心地将她抱在怀里。然后调转马头往另外一个方向跑。
当时他心里有些高兴又有些发软,想着她这么瘦,等醒过来就找地方让她吃一顿好的,养胖了。然后他也改一改自己的脾气,别再跟女人一般见识,不然一见面就吵架太幼稚了。她骂他的时候他就忍忍吧,反正要当自己妻子的。让一让她也不会便宜别人。
可是他不知道他没有机会再让她了。
当两路人马冲着他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麻烦了。他发现有一路人马是云家的,有一路是那个卢公公的人。
他想了想,遇到那一路人马他都讨不了好,于是他犹豫了一下打算将她先藏起来,自己先把人马引开。然后再回来找她,他觉得以自己的马术和身手,应该能很快就能回来不至于让她遇到危险,所以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她放下,然后自己骑马跑了。
两路人马果然都被他引开了。他有些得意,正想甩掉他们回头去带走她,他没想到卢公公的人敢朝他s,he箭。
当他后心中了三箭从马背上摔下山坡的时候他心里唯一的念头是,早知道刚刚应该把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