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西展颜一笑,霎那间满林子的“红粉初蕊,瑞雪银装”也及不上他那一瞬散发出来的光彩。
任瑶期低头默不作声地想。她好像有些明白萧靖琳说的“红颜祸水”的含义了。
两人并肩朝梅林里走去,南星和两个丫鬟都很识相地远远跟着。
任瑶期走了一会儿就发现了,梅林里十分寂静。除了他们之外就没有别人了,想必萧靖西之前就做了安排。
她转过头正要说话,却发现萧靖西的视线正停留在她的脸上,见她看过去了也没有转开视线,她心下急跳,觉得之前那点酒意越发上脸了。
“你身上s-hi了怎么办?”任瑶期转过头道。
萧靖西之前可能等了她一会儿,头上才落满了雪花,之前当着丫鬟们的面任瑶期不好问。她有些怕他着凉。
萧靖西声音里带了些笑意:“无碍。”然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动作的,他头上的雪花竟然在那一瞬间全洋洋洒洒地落了下来,一头乌黑的头发竟然真的没有丝毫s-hi意。
任瑶期愣了愣。她看着气定神闲的萧靖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然后突然笑了。
“笑什么?”萧靖西转头道。
任瑶期忍着笑摇了摇头。
她想起来自己上次在信里讽刺萧靖西的字比起萧靖琳的来软棉无力,萧靖西刚刚是在含蓄地向她卖弄以证明自己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柔弱”么?不过任瑶期知道这话当着萧靖西的面不好说。脸面什么的她还是要给萧靖西留一些的。
只是萧靖西看到任瑶期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容就有些明白过来了,虽然表面上依旧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耳根却是有些红了。
“你怎么来了?”任瑶期见他不说话了,便又将之前的话问了一遍。
这时候他们刚刚拐过一个弯,南星她们还没有跟上来,萧靖西脚步停了下来,将手掌摊开在任瑶期眼前。
任瑶期有些诧异,低头一看,却是发现萧靖西的手心里竟然是一枚红豆,对上萧靖西含着笑意的温柔目光,任瑶期脸上也红了红,正要将萧靖西手里红豆拿回来,不料才将手伸过去就被萧靖西握住了。
任瑶期的手动了动,没有抽出来,不由得瞪了他一眼,有些羞恼:“你……”
正要跟着拐弯的南星耳朵动了动,看了另外两个丫鬟一眼,停下步子不走了。
桑椹看了南星一眼,下意识地也停住了脚步,苹果却是依旧要跟,然后手臂就被南星给拉住了。苹果莫名其妙地看着南星,南星也看着她却是什么话也没说,于是两人便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收回去的道理?”萧靖西借着衣袖的遮掩,将任瑶期的手牢牢地握在了自己手里,一边低声道。
手心火热的触感让任瑶期半个手臂都火辣辣的,比另外那一只揣着小暖炉的手还热乎。她正要挣脱,萧靖西却是将手放开了。
任瑶期低着头将手收了回去,两只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暖炉。
“我看了信,就来了。”萧靖西低声道。
任瑶期:“…”
萧靖西怕任瑶期恼羞成怒,弯了弯嘴角,继续往前走。任瑶期也跟了上去。
两人就这么在梅林里慢慢走着,也不说话,周围只有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咯吱”声,心里却是感到了一阵宁静祥和。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任瑶期看了看路,低声道:“往回走吧。”她怕出来太久了,那边有人找来,虽然知道萧靖西肯定有派人在周围守着,还是不好在外头待太久。
萧靖西虽然想一直与她这么走下去,走不到尽头才好,不过他也明白任瑶期心里所想,便点了点头,笑应道:“好。”
两人另外寻了一条路往回走。
“南边的事情怕是已经差不多了。”萧靖西突然开口道。
任瑶期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萧靖西说的是任家在南边的产业的事情。
“动作还真快。”任瑶期不带任何感qíng_sè彩地感叹道。
任家在江南的产业差不多是任家的半壁江山,却是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被人倾吞完了,难怪任瑶期听说任老太爷最近又撑着病体忙了起来,谁劝都不听。
“是韩家动的手?”任瑶期想起来上一次韩云谦的话,问道。
萧靖西颔首:“嗯。”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是韩家经的手。”
任瑶期闻言不由笑了,调侃道:“无本的买卖你做得越发得心应手了。”
虽然被鄙视了,萧靖西也不恼,笑看了任瑶期一眼:“这可是你允我的。”
任瑶期斜睨了萧靖西一眼,也不与他辩驳了,比起脸皮厚,她是甘拜下风的。
“接下来任家怕是会有一番动荡。”虽然知道任瑶期不惧,萧靖西还是沉吟着安慰道,“不过你也别担心,你父亲将会接到云阳书院的正式任命,任家想要掌控你们这一房就没那么容易了。”
任瑶期闻言不由得一愣。
云阳书院里任教的先生不少,但是并非每一个都是有正式任命的,因为被正式任命之后就相当于有了官职在身,隶属于燕北王府管制,领的不再是云阳书院的修束,而是燕北王府的俸禄,这是白身与官身的区别。
任三老爷若是接到燕北王府的正式任命,任家要像以前那样掌控三房就真的不是那么容易了。
在这个时代,宗族对族人的掌控是绝对x_i,ng的,朝廷的律法还不及宗族的宗法有约束力,尤其是在江南,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