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吃,你他妈就知道吃!不吃!”手指一使劲,直接挂断电话。
朱赞含在嘴边的一句“钟名粲也在”还没有说出口,那头就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面前火盆上的r_ou_被烤得“滋滋”响,他此时的样子特别好笑,半张着嘴,手机贴在耳边,用肩膀夹着,一手捏着烧烤夹子,一手拿着一双筷子,歪着脑袋愣在原地,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更加呆傻了。
“怎么回事?”钟名粲看他这副样子,也停下了手中动作,问道。
“呃,”朱赞有点没面子,支吾半天,“那个什么……葛乔说他吃过了。”撒了个小谎。
“嗯,那就咱俩吃吧。”
朱赞今天下班比往常要早,一出电视台大门就忽然来了兴致,想找好兄弟钟名粲一起吃饭。他是个行动派,迅速打了电话约在一家烤r_ou_店里,正准备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钟名粲忽然说他们的大乔哥这个时间应该也还没有吃晚饭,所以一来二去就轮到自己联系葛乔发出邀请,谁知道葛乔这家伙这么不赏脸,竟然还一上来就把他一通臭骂,养尊处优的小公举朱赞深感自己吃了闷亏,生出脾气来,冷着张脸跟钟名粲说:“我要喝酒,你别拦着我。”
“不拦你,我不喝,我要开车。”
“行吧,你喝饮料吧,我喝酒,你看着我喝,”说着他又兀自乐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三秒前还气得不行,“给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千杯不醉!”
钟名粲就这么静静坐着,一边品茶,一边欣赏朱赞面色潮红喝完第三杯啤酒,迅速地在心里暗自规划好了回家的路线:先把再这么喝下去肯定要不省人事的朱赞送回去,然后自己再回家,希望朱赞还能记住家门密码,或者家里能有人出来帮他开门吧。
朱赞嘴里嚼着牛r_ou_,跟钟名粲闲聊。褪下导演与嘉宾的身份关系,两个人倒还真是普普通通且非常聊得来的那种同龄朋友。
聊着聊着,不知怎的,话题就又扯上了葛乔。
“哎,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说话就跟吃枪药似的!”朱赞的小孩子脾气发作,又开始记仇了。
“是吗,他倒是从来没跟我发过脾气。”
“他以前也不会跟我发脾气啊!”朱赞闻言瞪起了眼,酒气让他的眼中升起一层水雾,看起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这个沾了酒就变单细胞生物的人,单纯觉得钟名粲正在试图挑拨他和葛乔的友谊,又不爽了,音量也提了上去,“我们关系可好了!这么多年从来不吵架!真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相敬如宾!对!我们相敬如宾!今天还是第一次这么凶我!”说到最后,忽然觉得自己可真委屈。
钟名粲:“……”
“你们关系也很好吧……”朱赞也不看对面的眼色,继续说着,又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一抹嘴巴,分析得头头是道,“你人好,又特别有才华,他从一开始就特照顾你,还帮你说话,还老是让我也照顾你……”说到这里,他忽然没了声音。
一般来说,酒醉使人智昏,兴许是因为对于智商本来就不太够用的朱赞而言,喝了酒反而能让他换个角度看世界,所以此时的他如有神助,不甚清醒的大脑里灵光乍现,福至心灵,转而瞪着一双迷离又散了焦的眼睛,盯着钟名粲的脸皱起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轻声啧了一下,声音里带上了酒醉后的慵懒鼻音与拖长的语调,音量倒是一点也没弱下来,至少,足以掩盖住可能会扰到钟名粲的所有杂音。
“c,ao,葛乔是不是看上你了?”
钟名粲正夹着r_ou_往嘴边送,那双拿筷子的手忽然剧烈抖了一下,r_ou_片“啪嗒”摔在了桌子上,还冒着缕缕热气。碳烤的香气扑鼻,“滋滋”烤r_ou_声依旧,朱赞的嗓音又与往日有些不同,他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或者是朱赞已经醉到开始说胡话了。
不能怪他如此谨慎,大家都是成年人,还是少一点自作多情比较好。
朱赞确实已经醉了,他甚至都没发现自己无意中脱口而出的话已经暴露了某个人的天大秘密。
“什么意思?”钟名粲追问,一把按住朱赞还想给自己灌酒的动作,不能再继续喝了,他得让朱赞保持现在这种还没有彻底醉厥过去的状态,再让自己重新确认一次。
突然被钟名粲抓住手腕,杯子里倒满的浅色酒液瞬间撒了出来,ji-an到了两个人的手上,朱赞眼神发直,只是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背,接着一脸嫌弃地松开杯子,甩了甩手,对钟名粲的话置若罔闻。
等他觉着已经甩干净了手上的酒滴,又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这才悠哉悠哉抬眼去瞅钟名粲,咧嘴傻笑,就是不说话。这一系列动作就跟电影里的慢动作似的,其实看着特别气人,但钟名粲全都忍了:“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他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我瞎猜的,”依旧不紧不慢,像极了一个拿了剧本的n,总算轮到他来推动剧情了,却突然不着急了,玩得都是套路嘛,得先让主角吃点苦头,“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啊,哎,你知不知道……”正说到关键呢,忽然又断了话尾。大概是因为到了酒醉后短暂的“回光返照”期,他勉强找回了一点清明神智,立刻闭紧嘴巴。
钟名粲的好脾气都快要被这个人耗尽了,可他此时又没办法表现出很焦急的样子,只好嘴角扯着假笑,努力装作一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