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换上儿子在县城给他买的新衣裳,拎着儿子在县城给他买的新烟杆儿,穿上媳妇给他做的新鞋子,晃晃悠悠出门了。
村里人喜欢在哪些地方扎堆说话,他清楚的很,眯着老眼,脸上带着三分笑,悠哉的熟门熟路的走到那人多的地方,往那一站,那说话的人们,顿时都不说话了,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身上那藏青色的崭新缎料袍子。
其中有个和他差不多大年龄的村里人,打趣道:“茂德大哥,今儿个咋舍得穿这么亮堂的衣裳?”
韩茂德看他一眼,拍拍身上衣裳:“也没啥,这不韩泽带书博去县城考试,顺便给我带了几套衣裳回来,说是县里的款式好看,你说这不糟蹋银子吗?不过他买都买了,现在又不干活,可不就穿上了。”
那人干笑几声:“老哥,你是享福了。”
韩茂德唉一声:“享啥福啊,还要供书博读书呢。”
那人听他这么说,又问:“你家书博去县上考试考的咋样啊?”
韩茂德吸了几口旱烟嘴:“也没咋样,就考了个第一名,说是啥县案首。”
“第一名啊?那可不得了。”
“没啥,不过是县里的考试,还早着呢,将来还要去省府考啥院试,考了院试才能成为秀才,省府人才多,难着呢。”
“没事,书博不才九岁吗?”
“是啊,韩兴旺那俩孙子年龄比我家书博还大,这回去县里考试考了一百七八十名,人家都不着急,我着急啥?”
“韩承明那两个孩子可比书博读书读的早,咋还没书博考的好?”
“这我哪能知道?”
“也是......”
韩茂德在村里炫耀足了孙子,顺带的又把韩承明家两个孩子考试的成绩宣扬了出去,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家里。
不到半日功夫,村里就全都知道韩泽的儿子韩书博不得了,这回考试竟得了第一名,韩承明两个儿子还没考过人家一个儿子,不过考了一百七八十名。
韩泽听到村里的传言,不用想必定是老爷子做得,颇有些无奈,又不由得心酸,不过他也能理解老爷子的显摆心思,毕竟这么多年家里也没件事情好让他显摆的。
此时,韩承明父子也回到了家里,韩兴旺柳菊花已经知道韩继学韩继文的考试名次,自然也听说了村里人的传言。
柳菊花忍不住嗤道:“小人得志。”
韩兴旺慢慢的道:“也不怨茂德兄,毕竟这么些年他家日子虽富裕,家里确实没出过什么出彩的事情,早几年韩泽那儿子话都说不出来,他心里也不好受,咱们也要理解理解他。”
想到韩泽去了县城给韩茂德买衣裳买烟嘴儿,连块布头都没给她买,她忍不住爆粗口:“理解个屁,他韩茂德要不是娶了我,也是没儿子的命,哪来的孙子?就她王兰花嫁给韩茂德这么多年,还不是只会生丫头片子?”
说来说去,她始终觉得韩茂德亏待了她,哪怕她做了对不起韩茂德的事情,韩茂德也应该看在自己给他生了唯一的儿子份上,优待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她跟个仇人似的,哪怕家里有花不完的银子,也不给她一文。
而那王兰花只给他生了两个丫头片子,却给她养大前夫两个儿子,还给她请了侍候的婆子,她能甘心吗?
她不甘心也没法子,韩泽那个黑了心肝的,宁愿去孝顺后娘,也不管她这个亲娘,她能怎么办?
韩承明坐在椅子上,苦恼的抓抓头发,皱着眉头:“爹娘,韩泽他们如何,咱们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眼瞅着四月份了,我特意问了学馆里的先生,府试需要五名村里人以及一名秀才保举,上回县试咱家光保举人的银子就花了十四两银子,这回没有十五两银子,能行吗?”
一回县试就花了他二三十两银子,府试需在府城考,路费食宿费加上保举人的银子,没有四十两银子,哪行呢?
他现在有些后悔同时供两个儿子读书了,读书科举太费银子了,要是只供一个儿子读书,他至少可以少出一半银子。想到此,他眼睛一转,看了看两个儿子,心里有了些想法。
看向两个儿子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和你们爷爷奶奶有事情要说。”
韩继学明显察觉到了他爹的脸色变化,不动声色的走了出去,到了门外,他看向韩继文:“你去玩吧,我在这等爹,等会有事跟他说。”
韩继文不疑有他,转身跑了出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