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多说一句,爹就要撅过去。
至于心里怎么想,谁也不知道,都以为她年龄小,不知道好赖,其实她啥都知道,她才没有胡说呢。
村里张奶奶病的厉害,吃了王爷爷十副药,不见效果。张爷爷找了牛车把她拉到了镇上,让镇上的大夫看了之后,大夫同样开了十副药,熬了汤药,喝了药后,张奶奶身子一日比一日利落,眼见就要大好了,可见王爷爷看病没有镇上大夫顶用。
王爷爷是村里大夫,是他们家亲戚,大姑的公公,爹娘认为避过他,请别人看病会得罪亲戚。可爹怎么没想过,爹的病一直治不好,受害的是爹,是他们家。
“爹,我给你喂药。”
药能治病,这药爹喝了虽然没什么用,也比不喝好。爹喝了药,病情没加重,就得让爹继续喝,如果不继续喝药,一旦病情加重了,那就是害了爹。她捏着汤匙,小心的舀了点药喂到爹嘴边。
韩泽头一扭:“药喝了没用,不如不喝,免得浪费银钱。”
再说,他有原身记忆,知道这不是治病的药,是催命的药,这碗药喝下去或许不会让他送命,接连着喝,哪怕他是来做任务的,也得翘辫子。
韩锦绣急了,劝道:“爹,不喝药,病情加重怎么办?”
说完她站起身,踮起脚,弓着身子把汤匙递到韩泽嘴边,继续给他喂药。
韩泽紧抿着嘴,拒绝喝药。
爹坚决不吃药,韩锦绣红了眼眶,没了办法,她把药碗放在木箱子上,扭头走了出去。
“奶,爹不愿喝药。”
韩老婆子坐在门口和大闺女说话,听到大孙女的哭音,虎目一瞪,大声呛道:“他想干什么?一家子老的老、少的少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银钱给他买药看病,不识好歹的,倒闹腾起来了不愿喝药,竟是作不完的幺蛾子。”
韩老婆子骂骂咧咧的站起来,说着就往大儿子屋子里去,韩大姑和韩锦绣跟在她屁股后面,也进了屋。
韩老婆子看到躺床上要死不活的大儿子,气不打一处来,叉着腰指着他就骂:“你在作什么?你大姐一早就把药给你送来,坐在瓦罐前守了半上午给你熬了药,你还拿捏起来了?”
大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一块肉,打小身子瘦弱,当娘的哪能不心疼,不为他担忧。这么弱的身子,种地都难,更别谈成亲生子,养活一家老小。
好在他聪明灵活,会读书。只要考中秀才,在镇上当个教书先生,也能过活。眼看着成了童生,只要考完最后一关,就能当秀才。
偏生这孩子越大身子越不中用,连着几年,回回进考场,回回晕倒,她急的烧香拜佛吃斋饭都没用,家里为了他,不仅花光了存银,还借了不少银钱,就是这些日子的药钱,都没银子给。好在欠的是大闺女的银钱,不然哪能任由他们日日赊欠。
他们两老心疼儿子,银钱一点一点花出去,他们便是心疼不舍,但为了大儿子的身体,咬牙忍了。可两个小儿媳妇怎么可能理解他们的苦心,打从她们进门就小话不断,前几日更是闹腾着要分家。被他们爹压下来了。
倘若大儿子身子一直好不了,要她说两个小儿媳妇还要闹,任是有他们老两口压制着也没什么用,偏生大儿子还不消停,花样百出的闹腾,这回连身体也不要了,药都不喝了,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韩泽回过头,看向韩婆子以及他身后的韩大姑,眼眶通红,语气哽咽:“娘,我读书看病,花费巨大,全家的血汗都砸在上面,爹娘还有孩子们饿的面黄肌瘦,我看着不忍。我的病吃着药也一直不好,何必浪费银钱呢,不如把银钱拿去买粮,好歹让爹娘孩子们吃顿饱饭,也免得两个弟媳嫌我们家贫,孩子都养不起。这药,说什么,我也不喝了。”
韩大姑一急,扯扯韩老婆子的衣襟。
儿子的话,使的韩老婆子泪花翻滚,胡乱的用衣袖抹抹眼睛,粗声粗气的道:“病了就该喝药,谁敢说什么?饶不了她们。你不用操心,有我和你爹在呢,没人阻止得了我们给你看病。就算要阻止,也得等我们两个老家伙进了土里再说。”
韩大姑在旁边帮腔:“大弟,该喝药便喝药。你大姐夫和他爹都是大夫,大姐家里别的没有,就是药材多。难道我大弟病了,没银钱看病,还不吃药了不成?外人知道了,该说我小气,连娘家兄弟都不帮衬。”
韩泽摇摇头,苦笑道:“大姐,你是怎么帮衬我的,村里人看的到。打你嫁到王家,帮衬我太多了。回回我进考场前,你都各种补药补汤亲自炖给我喝,生怕我又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