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那铃铛声越来越远之时,止观想起前世旧事来,手握成拳……
那天他说:“与你何干?”
彼岸2
卧室,络绎君喜宽敞,白灵郡主便给其置了这么一室,高四十来尺,长宽各一百五十余尺。
屋中放满古书旧籍,这儿好似一;屋中挂满红艳艳的绫罗幔帐,此处便好似一间新房;屋中摆放上百盏长寿灯和四下散落的乐器,此屋好似一间青|楼伎|馆。
此屋修了整一面墙的圆窗,窗旁便是可躺五六人的床榻。
络绎公子最喜卧在此处,下雨时可听窗檐的雨滴声,入夜可看星空,偶尔赏月,日头足时也照不进来,一点清风,满室凉爽。
窗外有一小院,院中花儿四季轮换,春开桃花夏有荷,秋赏黄花冬寒梅,花瓣飘零入室与公子吟诗唱和,四季香宜。
只是入冬时白雪皑皑,络绎公子只愿添衣加被褥、烧火添炭,就是不愿意关窗。
丫环们只道:“那窗如天上的月亮般大,关窗太难了,公子不忍,故才只说自己不喜关窗的。”
最主要的是,卧在这里可看到小院里那棵苍松,那是他从白云峰上,梵境前移栽下来的。
门口也有一株,但络绎公子好似从未瞧上它是的。
络绎入室,行至床榻上,又接着走向弧形窗台上,侧身躺下,面向小院,丫环们掩了半室长寿灯,寂然退下,窗上公子缓缓闭目睡去……
入梦,恍惚自己还卧在梵境里。
“金池……”师兄欺身过来,今天如此矜持,既能忍着不碰他。
金池些许不适,却难以挣醒,只叫自己再等等,再等等……
接着,师兄轻缓呼吸落在其眉间、鼻梁、唇上、下颌、喉结、心口、腹部……呼吸温润缓缓下移。
金池闷哼一声,想伸手却抓一空物。
“莲生……”
“金池……”
忽然其温热宽大掌心覆在脚踝上,连着脚脖与银环一并握住,似那日在浴室一样,加重力道一扯,唇瓣便贴……
“叮叮当当”脚边银环作响,络绎惊醒!
院外余晖刺目,络绎翻身,手撑着头,视线转回屋内,还是这一室红幔、长寿灯、琴棋书画……只不过,此刻屋中多了一物。
此物长宽各十尺有余,方型,注满酒,酒“池”里飘着睡莲朵朵,“池”中置两尺高的莲花台,台上摆满由莲制成的佳肴美味,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此乃莲花宴。
络绎不愿意动,远远观之,想着郡主煞费苦心,须臾,却听到莲花台上有轻微动静,便一时好奇起身下地,叮叮当当信步上前来……这才瞧见,佳肴美酒间躺着一少年郎,赤|身果体隐在那莲花、荷叶、美味佳肴间……
“呃!”少年从刚刚便瞧见那如月的窗台上的躺着的人,如今人就立在眼前,只被他如此一瞧,便心口一窒,全身痉挛难耐。
“哼”不知郡主的莲花宴公子满意与否,络绎鼻息轻哼了一声,立着未动。少年从未见过如此瑰姿艳逸、风|流|皮|相,心中生出羞愧,却也藏不住由额至脚,遍身红透。
络绎温声开口道:“叫什么名字?”
少年吞咽半晌,寻来自己的声音,颤巍回道:“莲……莲生。”
“……”络绎触眉,眼中不悦,那莲生也不知错在何处,赶紧赔不是:“公……公子,莲生知错……”
“呵!”倒是有趣,他轻一笑让少年再次失神,络绎问:“错在哪?”
“莲生……莲生不该惹公子不悦,莲生……莲生……”
“莲生何如?”
络绎下意识咽了一下喉结,再次念这名字,即还是如此疼痛。
可少年会错了意,以为公子愿“食”自己了,便大胆说道:“莲……莲生愿意侍奉公子,用膳!”
“呵!”又轻一笑,络绎喃喃道来:“莲生真懂事!”
少年被其一夸,全身又红艳了些。
络绎接着抬首,伸手拍了几掌,倾刻间房门被打开,十来名丫环鱼贯而入,其中两位手上各托一盘,一盘放的是一件衣袍,另一盘放的是一个荷包,金银丝线绣一朵莲花。
屋中一下子多出人来,且一下子十来名,少年心生羞|耻,闭眼听天命,忽然唇上一股冰凉压下,少年睁眼才知公子已下酒“池”,侧目相对,那冰凉食指落在其唇上,接着缓缓直线下移……
“嗯……公子……”
十名丫环静立一旁,一动未动,似乎对此景早已司空见惯,皆都面不改色,从容自若。可少年不行,即要公子触碰自己,却又不想众目睽睽之下被如此这么般……
倏然,窗外疾风灌入,吹得一室长寿灯忽明忽暗,少年只觉身体一轻,凌空而起,再回神时,他已被重摔在地,全身刺辣生疼,左脸颊上还有刚刚公子反手一挥的红印。
少年不解,望向公子,自己如何惹怒了公子?
“公子息怒。”一众丫环跪地,少年片衣未穿,也急忙起身埋首伏身,急道:“公子饶命。”
络绎抬眼一瞥,便见到那荷包,开口问:“那是谁的?”
丫环回:“公子,是这位侍儿的。”
少年惊恐抬首,络绎呼出一口气,愠色下令道:“带去偏院,无我之令,不可叫我再看见。”
“是。”众丫环将其带下去,关门。
一室狼藉,络绎却觉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