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淳说要给他哥带。甄好没有什么不同意的。
两人出了食味庄,站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
“嫂嫂,我不想回去。”裴淳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可不可以带我再玩一会儿?”
甄好点头:“想去哪儿?我陪你一起去。”
裴淳想了想,想来想去,吭哧吭哧也只能憋出一个书斋来。他人小,也没去过什么地方,许多地方也不能带着嫂嫂去,剩下最熟悉的就是书斋了。
甄好便带他往书斋的方向走。
“我哥先前还帮着书斋抄书。”裴淳说:“以前我们就是靠他抄书挣银子,他字写得好看,抄出来的书还比其他人的价格高一些,只是后来不抄了。”
“为什么不抄了?”
“我哥嫌抄书太慢,挣不了多少银子,嫂嫂你不知道,我奶奶那时每天要喝好多药,那些药可贵了,大夫都说治不好的,喝药也是吊着命,可我哥偏不答应,他就去外头找别的营生挣银子,但是他也没有和我说,后来我奶奶就一直喝着药。”裴淳挠头:“最后我奶奶都劝我哥别救她了,可他不听,最后大夫也说无药可医,奶奶才去世了。”
“也是我奶奶去世了以后,讨债的人才上门,我才知道我爹在外面欠了不少债,那时候我哥所有的银子都拿去给奶奶治病了,也还不上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甄老爷来了,帮了我们的忙。”裴淳说:“嫂嫂,我以后一定要好好读书,我也去考状元,然后好好报答你们。”
甄好应下。
她心中道:你没考中。
别说状元,春闱时在里头病了一场,差点连进士都没考上,后来殿试时大病初愈,也没发挥好,不过幸好也算考中了,而后被发配到偏远地方做知县,过了好几年才调回京城。
甄好摸了摸他的脑袋,面上没露出一点不对劲。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书斋的方向走,转过了弯之后,很快便看见书斋近在眼前。
“嫂嫂,我去给我哥买些书……哎呀!”
裴淳惊叫一声,甄好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身影飞快地闪了过去,裴淳在她眼前转了个圈,被撞的迷迷瞪瞪的。
甄好连忙拉住了他:“没事吧?”
“嫂嫂,我没什么事,我……”裴淳低头看了看手掌,又惊呼道:“我的烧鸭呢!”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有小贼偷鸭!
裴淳立刻坐不住了,甩开甄好的手,急匆匆丢下一句“嫂嫂你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就回来”,而后便离弦之箭一般飞快地蹿了出去,甄好只觉得眼前又一花,抬头便看见他已经跑远了。
甄好目瞪口呆,才九岁的小孩,竟然还能跑的这么快?!
她哪里能放心让裴淳一个小孩追过去,连忙也提起衣裙追了过去,那两人跑的快,甄好追在后头绕了好几道弯,也险些跟丢。
一直追到了一间破院子前,她才停了下来。
她仰头看了一眼这个院子,看上去已经闲置很多年了,门板上的灰也没有人擦,透过半开的大门,可以看清院子里的景象,也破败的很,而裴淳的声音就是从里头传出来。
“你是谁!为什么要偷我的烧鸭!”
甄好看了周围一圈,找来一根手臂粗的木棍,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她喊了一声:“裴淳?”
“嫂嫂!”裴淳在屋子里面应了一声,而后抓着偷鸭的小贼走了出来,那偷鸭贼双手紧紧地抱着烧鸭,低着头,身上的衣服破旧,瞧着竟是比裴淳还要矮一些。
甄好愣了一下,才看清那竟然是个小孩。
她不敢扔掉棍子,警惕地道:“就只有这个人?”
“嫂嫂,我看过了,这儿就只有他。”裴淳气鼓鼓地说:“烧鸭被他咬了一口,已经不能吃了。”
偷鸭的小孩低着头,抱着烧鸭瑟瑟发抖,他手中的烧鸭包在外面的油纸已经不见了,双手直接抱着烧鸭,上面还已经被咬了一大口。别说咬了,连他的手都是黑漆漆的,烧鸭表层的油脂沾上了手上的脏污,卖相已经差了很多。
“不过是一只烧鸭,抢了就抢了,你还追着他到这里来。”甄好招了招手:“过来,我带你回去再买一只。”
裴淳有些不甘心。
他忿忿看了偷鸭小贼一眼,不甘心地松开了手,走到了甄好身边。他方才抓了那小孩的衣服,手上竟然沾了一层灰,裴淳用力在衣服上擦了擦,才去牵甄好的手。
“一只烧鸭要不少银子呢。”他小声嘀咕:“太浪费了。”
“我给你买两只,别计较了。”
裴淳这才勉强应了。
看那偷鸭贼比他还小,一看就是赔不起银子的,更别说烧鸭已经被咬了一口,他也不想再吃了。
裴淳叹气,要是方才他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