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清醒之前的事她确实不记得了,她甚至有些怀疑那个吻痕是自己酒醉的时候干的,她迷恋男人身上的味道。
傅宁步下木梯,他并没有离去,而是在一楼伏身摸索寻找,他在寻找玉簪上掉落的一节。
崔荷吩咐弦安居里的其他人一起寻找,傅宁抬头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领情。
玉簪失落的一节被他在高台的阴影处找到,傅宁将两节摔碎的簪子用帕子包起收好放进衣服里,向周围帮忙寻找的人道了谢,然后蹒跚地推门离去了。
崔荷停立在楼上,她复杂的目光一直没从傅宁的身上离开,而傅宁再没抬过头看她一眼。
“东家,可能……真是误会,肖郎在我这儿做了些日子,勤快本分,言行举止并没有出格的地方。出来讨生活的人都不容易,我看……”弦安居的掌柜对自己的伙计一向有体恤悲悯之心,“再给他一次机会。”
崔荷凝视着廊柱那里男人留下的血迹出神,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掌柜的话。
“东家,我先退下了。”见崔荷一直游神没有理会,她放弃了。
“慢着,我有别的事要交你去办……”
天气回暖,雪稍停,里津的大街小巷渐有人来往,开始热闹了。
傅宁在家歇了两天,脚已经不跛了,当时烫茶泼洒的时候隔着鞋,回去挑开两个水泡晾两天也就没事了。但手上的伤就没那么容易好了,伤口很长很深,血流了满手,现在虽然上了药缠着布,但还是时时作痛,影响生活。即使如此,他每天还会去新月楼领衣服洗,新月麽麽给的钱不少。他用一只手洗,洗得时间长一些,但洗得干净,麽麽并不在意。
天色昏暗之际,是新月楼开门做生意的时候。傅宁从新月麽麽那领了五十文钱和一包袱要洗的衣物,他掂了掂衣服,比上次沉了一些。
傅宁苦笑了一下,这来来回回数次,话也寒暄过,他这新月麽麽还真是一点也不怜悯他的伤手,她给钱,他办事,她从不吃亏。
傅宁没说什么,就是洗得时间长一点而以。将钱收进袖里,衣服名贵,用布包着,他抱在怀里,怕走路被墙角树枝什么的勾扯,弄坏了,他赔不起。
新月楼那边的灯火照不到桥这边,一边花街柳巷,珠宝沉香胭脂阁,茶寮馄饨水果铺。一边是清宅贫居,小道上除了门扉和树影,就冷清清的什么都没有,热情的吆喝从桥对面遥遥传来。
傅宁从桥上走过来,走到属于他的这一片区域,他心情好,今天领了五十文钱,即使钱不多。
他跨上自家的青石台阶,身后的树影愰了一下,他丝豪没有留意到。一侧的门还未完全拉开,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迅速将他拽进去,门合上。
傅宁知道挟持他的是个女人,因为此刻他正被来人牢牢地锁在怀里,掩在门后墙根处,鼻口被捂住。
傅宁慌了一下,想到肖瑾还在屋里,正准备下口咬她的时候,女子说话了。
“别出声,是我,有人要害我。”
这声音他认识,是她,崔荷!她这么有钱有势,谁会害她?
还未来得及多想,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很多,傅宁看不到,但感觉至少有五个人。脚步声很轻,苦不是一开始就屏住了呼吸,恐怕不会被听到。
脚步声在他门前停顿,似有从门缝向里张望之意,傅宁不自觉地双手张开,护着身后的女子往墙根处紧了紧。
崔荷被傅宁的动作惊讶了一下,她笑了笑,趁傅宁不注意,一只手环到了他腰上,将他也往自己身上靠了靠。
傅宁以为她是害怕,于是在她环着自己腰上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表示安抚。看崔荷的模样,比他好像小好多,此刻在傅宁的眼中,她就是刚刚长大的孩子,遇到事情了,需要他保护。
感受到这份体贴,崔荷脸上不笑了,但眼眸中的笑意……深了。
外面的那些所谓要害她的人,不过是她找人请来做的一场戏。男人的底细她查过,知道他叫傅宁,为何来里津城,也知道了一些他的过去,但也只限于他和他后来的妻主在白田村的那一段,在之前的事,她查不到。
崔荷锦衣玉食,她不太了解一个男人带着孩子生活有多不容易,但她知道自己给这个男人带来了不少困扰。
还是一场苦肉计,来之前,她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口子不深,但长,此刻已经血淋淋的,顺着手臂滴答滴答地落在石板上。
外面的人走了,傅宁吐了口气,从她身上退了开来,转身看着她。
“你怎么逃我这来了?”
“笑话!逃命还要看路吗?”崔荷好笑地看着傅宁,神色不见一丝慌张。
“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傅宁神色冷漠,他已经从刚刚的错觉里回过神来,她不是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她是曾经屡次辱他名节又处处打压他的人,一个有财有势的人,他不想惹也惹不起的人。
“走?那些人又追回来怎么办?你看,我还受了伤。”崔荷走到他面前,伸出了自己的伤臂,可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