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队长这一分心,免不了被对手进了两球,上半场的优势逐渐被追平。
见萧采芝急得跺脚,季寻风捏了自己一把,自知这样不是办法,决定专心比赛,只是目光仍旧情不自禁向萧采芝那边望去。
经过一番激烈的对抗,对手士气高昂,愈战愈勇,战况愈发胶着。季寻风看了眼剩余时间,若是再进一球就能得胜,便铆足了劲儿勾到蹴鞠,一路往球门跑去。
场外的呼声渐高,耳旁飞过“呼呼”的风声,季寻风浑然未觉,一心全在蹴鞠之上,他紧盯着球门,余光还不自觉挂在跑得上气不接的室友身上。
尽管遭受诸多围追堵截,季寻风还是自信有八九分把握进球,耳边明明什么都听不见了,偏偏就萧采芝焦急解围的呼声一下抓住了心弦,
“传给我!”
当蹴鞠滚到萧采芝脚边时,季寻风才意识到自己情不自禁中做了什么。
他不是个合格的队长,但也似乎不是个合格的室友。
没等他细想,就听到观众席中爆发出的欢呼声。季寻风茫然的望去,萧采芝被一下下抛在空中,朝他露出大大的笑容、明媚如洗。他的心跳毫无预期的漏了一拍。
季寻风问心有愧。他低下头,清楚萧采芝进球是侥幸,那球若是他踢才更合理,若是萧采芝失败了,他才是该担起全责的人。但那幕纯然欢喜的笑容,却根植于心底,让他私心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他对萧采芝,有很多很多的情不自禁。
趁着混乱,季寻风逃了出来,他想梳理一下自己最近越发繁复的心绪,究竟是怎么回事。
季寻风看到葛榆在一边偷偷抹着泪,拍了拍他的肩:“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葛榆摇了摇头,沉默不语。他忽得跟季寻风道了句抱歉,就自己一瘸一拐的跑开了。季寻风望着他的背影,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悄悄跟了过去。
葛榆一路小跑,直到跑到假山背后才停了下来,季寻风等了会儿,见他只是哭,没做什么傻事,便准备悄悄离开,让葛榆安静一会儿。
洞主步履匆匆的走了过来,见到葛榆时才松了口气,他好笑的摸了摸葛榆的脑袋:“小榆,你的表现已经让人刮目相看了。”
季寻风赞同的点头。早就听闻越骑校尉的儿子葛榆不成器,不懂舞刀弄剑,只对书画感兴趣,但教了几个月下来,却发现他看似文弱,骨子里对认定的事也有份执着。
“可是……”葛榆红着眼睛摇头,“可我只踢了半场,还未进球。”
洞主握起葛榆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儿,你已经进了好几球了。”
季寻风如遭雷击,忽然感觉自己今天受得刺激有点大。他眼见两人相拥,不敢再看下去,忙面红耳赤的溜走了,轻功从未施展的如此快过。
回斋舍的路上,季寻风反复的想着“原来男人之间也可以么”,又总想起萧采芝清秀的脸,直到杭延叫住了他,才恍惚的抬起头,
“采之正在找你呢,走,我们一道去他的庆功宴。”
一提起萧采芝,季寻风更是浑身一震,忙拉过杭延,吞吞吐吐道:“杭延,你……你暂且陪我一会儿,我有些话想听下你的意见。”
杭延点头。于是两人走出校舍,在附近找了处无人的空地席地而坐。
季寻风抱着头,感觉难以启齿,杭延见他这么烦恼的模样,尽管萧采芝那边还在等着,但也耐下心来不催他,静静的待他自己开口。
良久,季寻风终于破罐子破摔:“杭延,我好像喜欢男人。”
“……” ,7⑧.⑶⑦.11.八63
杭延微愣,倒是没想到季寻风会忽然抛出这么一句话。他知道好友心中不安,所以维持着沉静的面容,不动声色的认真思考了一阵。
季寻风见他面色如常,问道:“你不会……瞧我不起?”
“那我或许也要瞧不起自己了,”一语双关,杭延颇为复杂的叹了口气,避开了这个话题,问道:“你这么说,是心里有人了?”
季寻风承认的点头:“最初我只当他是朋友,但后来越来越觉得他哪里都可爱、讨人欢喜,直到今日,我才确定,我大概是在自己还没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仰慕他了。”
“那他呢,对你什么感觉?”
“他只把我当哥们。”
杭延略微皱眉。根据季寻风的话语推测,能与他当哥们的,估计是同学,而这所书院的同龄人中,大多家世显赫,将来总要继承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