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越戒备地道:“母后有何话要说?”
太后笑道:“哀家一向不闻窗外事,这一次承沛与杨妃闹得实在有些过了,哀家在寿康宫都听到了动静。哀家想着,承泽这孩子陪哀家在九华山吃斋念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才过来看一看他。皇上请放心,哀家只有一言,说完便走。”
太后与穆子越关系寻常,母慈子孝不过摆摆样子罢了,便是连德慧太子薨逝都未发一言,如今不过一场误会,却为了六皇子亲临宣德殿,穆子越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太后既如此说了,他只得接口道:“母后有何高见?”
太后大大方方道:“哀家知道承沛从小是皇上看着长大,皇上宠爱承沛原也无可厚非,但是承泽、承涣同样也是皇上之子,若今日他们几个易地而处,皇上又该如何?”
穆子越的目光久久落在太后衣袖处绣着的金凤暗纹上,甚是尖锐地道:“母后觉得朕不公?”
太后摇头,沉声道:“哀家近来总想起先帝膝下的九位皇子。想当年先帝五十大寿,子赹因误送一幅褪了色的字画,被先帝掳去了所有差使。那时,子赹尚是先帝太子。”
而穆承沛不过是个没有位分的皇子罢了。
穆子越一咬牙道:“朕明白了,多谢母后提点。”
太后目的已达成,微微一笑起身:“哀家身子一向不好,来这一趟也乏了。承泽、云曦,送哀家回宫。”
穆承泽向云曦递了个眼色,接下去皇帝必然龙颜大怒,太后是免得他们再受牵连……云曦便与他一起,随太后来到了寿康宫外。
论辈分,太后也算是云曦外祖母,但在云曦印象中,两世他都没怎么与太后说过话。那双凌厉的眼睛扫过来时,云曦有种感觉,她似乎并不乐意见到自己。
太后乃先帝嫡妻,她的亲子便是穆子赹,穆子赹英年早逝,一直是太后心头的一道疤,看到后来占据自己儿子帝位的皇帝,以及与皇帝交好的敬王还有荣安,内心又怎会舒服?
至于这些人的下一代,太后更是淡漠,哪怕是对六皇子,太后实际也没有半点温情。只是在宣德殿,在皇帝面前,她必要做足姿态,叫他看清楚,寿康宫是站在六皇子这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