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承沛勾唇,先卖了个关子道:“儿臣发现,今日听戏的座位有些巧了。”
畅音阁原是杨妃布置的,赶紧道:“七殿下,莫非有何不妥?”
“杨妃娘娘一向谨慎,怎能挑得到娘娘的刺。”穆承沛朝杨妃略一点头,继续道,“其实座位本身并无不妥,只是这坐在一处的人,就有些意思了。”
话音刚落,畅音阁顿时鸦雀无声,相熟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七皇子意有所指的“坐在一处的人”究竟是谁。
穆承涣本来竖起耳朵等着听热闹,手里还不忘抓了一把瓜子津津有味地嗑着,给自己一颗、再给他的皇子妃一颗……穆承沛说完,畅音阁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瓜子破皮的那一声脆响反而显得格外清晰。
穆承涣:“……”
他一眼望去至少有十几双眼睛在瞪他,皇帝也看了过来。
穆承涣只得把瓜子藏进袖中,严肃地点点头道:“你继续。”
穆承沛心中暗骂了五皇子一通,对皇帝笑道:“父皇,儿臣发现,四皇兄是与四皇嫂坐的,五皇兄是与五皇嫂。儿臣就想着,若儿臣娶了正妃,定是与正妃一起坐了。可是看见六皇兄,儿臣又糊涂了。”
经他一言,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六皇子身上,然后发现六皇子身侧坐的正是云曦。若在往常,这根本不算什么,但是穆承沛故意以其他皇子皇子妃诱导,众人再来看六皇子与云曦,便琢磨出了几分不同的意味。
“朕以为你想说什么呢。”穆子越语气轻松仿佛说笑一般:“云曦与承泽一向亲厚,也值当你刻意拿出来说?”
穆承沛笑着躬身:“父皇教训的是。儿臣只是闹不明白怎样才算做亲厚,兄弟之间、师徒之间,抑或是,夫妻之间?”
穆承浚也受不了七皇子故意卖弄,忍不住道:“明知故问。这些当然都算。”
穆承沛笑看了云曦一眼:“那六皇兄与云曦表哥,算哪一种?”
穆承浚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道:“当然既是兄弟,也是师徒。”
穆承沛只是摇头。
穆子越有些不耐,结合七皇子之前所言,冷声道:“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承泽与云曦,好似你的皇兄皇嫂吧?”
穆承沛惊喜万分:“原来父皇也这般认为吗?看来儿臣不必困惑了。”
“放肆!”穆子越轻斥,“空口白牙的,你倒是敢说!”
穆承泽见皇帝与七皇子一唱一合,还能不知他们的意图,顿感乏味。
云曦的确有些心惊,他最担心六皇子,可是穆承泽丝毫不乱,云曦自己也不能露出任何破绽,他与六皇子有情是真,但没证据就乱说一通,指不定就是诈他们的。
穆承泽搭在膝上的手动了动,云曦见他手语了一个字。
假。
云曦嘴角可疑地抖了抖。
穆承沛说得起劲,听的人如入云里雾里。穆承浚这会儿不吭声了,穆承涣张大了嘴巴,瓜子都忘了嗑,吃惊地道:“啊?!你是说表哥和六皇弟……”
他来回看着一脸漠然的六皇子与一脸j,i,an笑的七皇子,疑惑不解地挠了挠头。
穆承沛最烦他了,一口气大声道:“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是说他们两个有私!有私你懂吗!”
“七皇弟,我懂。”穆承涣弱弱地提醒:“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打板子的!”
穆承沛轻蔑地白了他一眼,转向穆子越胸有成竹地道:“父皇,儿臣敢说自然是有证据的。”
云曦听他说出“证据”二字,眉头一跳,穆承泽依旧波澜不惊。
穆子越就等着他这一句,道:“呈上来。”
穆承沛抬手一指云曦:“就在表哥身上,父皇一看便知。”
穆承沛笑着道:“表哥今日换过衣,但束发的簪子却没变。父皇觉不觉得,这根玉簪的样式有些秀气了?”
云曦心一沉,七皇子果真有备而来!竟猜到了玉簪的来历。
穆子越皱眉远远看了一眼,道:“的确有些眼熟。”
有内侍过来,站到云曦身边,请他拔下玉簪,云曦与穆承泽对视,正欲抬手,穆承泽忽道:“且慢!”
穆承沛双目迸s,he出迫切的光,他是巴不得六皇子闹起来的,那便等同于不打自招了。
穆承泽慢吞吞地道:“父皇特意叫儿臣来听戏,想必就是为了此事。儿臣怎样都无所谓,只是事关表哥清名,儿臣有一句丑话说在前头。”
“你说。”
穆子越不悦他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意图,干脆沉了脸,也懒得再演下去了。
几日前,杨妃曾神情古怪地向他提起,启祥宫内侍无意间撞见六皇子为骁勇将军正冠,瞧着两人神色不对。穆子越不去想启祥宫内侍身在后宫,怎会去前朝“无意间”撞见六皇子与云曦,反而顺着杨妃的话,觉得六皇子与云曦的确太过亲近,听说哪怕建了六皇子府,六皇子也时常在骁勇将军府过夜,寻常师徒、表兄弟不至于此。
穆子越仔细盘问了那名内侍,那内侍刻意提起云曦所戴的玉簪,问及玉簪样式,穆子越心中已有猜测,六皇子定与云曦有私,并且将皇子与皇子妃定情的玉簪赠于了云曦。
穆子越做了几十年皇帝,自问什么样的y-in私没见过。六皇子与云曦虽名义上是表亲,实则并没有血缘关系,若一方为女子,说不定早谈婚论嫁了。历史上就连亲兄妹乱l,u,n也不是没有,相比之下,龙阳之好算得了什么?非要论师徒,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