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越:“……”
云曦出列提醒道:“皇上,七殿下,几年前,皇上就已命人处死曾平,但是被曾平瞒天过海,逃了开去。”
邱忆心领神会,接着道:“臣断案时也曾核实过曾平的身份。此人在户部所能查到的户籍档案上,早被记载为死亡。对于律法来说,他其实已是个死人了。”
邱忆是清楚陈嫔一案来龙去脉的,故而对为母复仇的六皇子深感同情,而对于咄咄逼人总是捣乱的七皇子,就有几分看不上。
邱忆笑问七皇子:“臣在大理寺多年,尚不知杀一个死人有何罪过,还请七殿下指教。”
穆承沛顿时噎住。
穆子越就知道这个傻儿子根本不是邱忆与云曦的对手,摆了摆手道:“曾平的确是朕下旨处死的,承泽也可以说是奉朕的旨意,何罪之有。承沛,你既不知情,便少说两句。”
穆承沛只好闭了嘴。
穆子越淡淡地道:“承泽与本案并无关系,无需处置。”
穆承泽却道:“不,儿臣与本案有关。曾平与太子乃当年害死儿臣生母的元凶。儿臣之所以出现在太子府,便是想向他们寻仇,只是后来未对太子下手。”
六皇子怕不是疯了!
穆子越狠狠瞪他一眼:“承泽,你在胡说什么,陈嫔之死,凶手是永寿宫的芳若,早便有定论了!”
穆承泽不卑不亢地叩首:“那就请父皇重审此案!”
57、夺爵
邱忆心里叹了口气。敬王太阳x,ue突突突地跳,恨不得上前踹六皇子一脚。六皇子就是有预谋的,真杀了太子又如何,皇上想为太子遮掩罪行就遮掩了,而今看来,六皇子不仅想要太子的命,还想让陈嫔之死的真相公布于众,这原本无可厚非,但他太心急了。
朝堂是个什么地方,可不是只凭三言两语就能胁迫皇帝的,至少眼下的六皇子还远远不行!
穆子越大怒:“朕不知你从何处听来的风言风语,若仅凭谣言便可推翻原来的判词,还要大理寺何用?”
云曦也未料到会有此转折,心知皇帝此时断不会接受重审,下意识仍是保住六皇子,忙跪下道:“皇上息怒。六殿下思母心切,一时失言,还请陛下恕罪。”
见他如此,穆承泽咬牙,终未再提。
穆子越y-in着脸道:“他是失言,安乐侯,那你呢?”
云曦一凛:“请皇上明示。”
穆子越道:“你当日擅闯皇宫,胁迫于朕,该当何罪?”
敬王面露寒意,冷声道:“皇上,安乐侯只是忧心六皇子,并无冒犯之心。”
齐镇宇也出列道:“皇上,安乐侯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
朝中大臣呼啦啦跪了一片,李乘风不便开口求情,也跪下了。
穆承泽之前并不知云曦闯宫一事,急道:“都是儿臣的过错,请父皇不要怪他!”
穆子越只冷冷看向云曦,并不说话。
云曦目光澄澈,深深一拜:“臣一时情急,违抗了旨意,令陛下受惊,是臣的不对。臣也说过,愿与六殿下同罪,如今六殿下已无事,臣愿领罚。”
敬王欲求情,云曦却朝他轻轻摇了摇头,敬王突然间懂了他的意思,也按住了要说话的穆承浩。
皇帝这一次说是为了结案,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铁了心要处置安乐侯。安乐侯如今在朝中的威望,还有他几次顶撞皇帝,已令皇帝心生忌惮。以前太子与三皇子俱在,安乐侯哪怕养着六皇子,对皇帝来说,六皇子绝不可能继位,他对安乐侯很是放心,但是太子一案折进去两个皇子,皇帝膝下只剩四位庶出的皇子,安乐侯与敬王交好,身后有军队,又曾为了六皇子三番两次冲撞皇帝,皇帝疑心日益加重,不得不去想,若是安乐侯扶持六皇子登基,再把持朝政的话……
安乐侯是荣安长公主之子,皇帝对其一向宠爱,但为了皇位与皇权,这点血脉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皇帝本就是这样的人。
此时六皇子尚未得势,云曦定是想一人领了罚,不至于秧及他人,且他在军中的旧部仍在,不会对六皇子造成太大的影响,穆子越只是单纯猜忌安乐侯,并无实证,心底甚至可能还有一些小小的愧疚。
敬王不忍地转过脸去。
穆子越也未想到云曦辩都未辩一句,略惊了一下,反问道:“你说,朕该如何罚你?”
“抗旨之罪,理当斩首……”穆承沛在旁哼哼唧唧。
“穆承沛,你给朕闭嘴!!”
穆子越的怒火蹭地就上来了,抗旨如何处置,当然是看皇帝的意思,而他并不想要云曦的命。
云曦跪直了,道:“臣听陛下的。”
“皇上,臣有话说。”邱忆一辑到底,飞快地道:“安乐侯虽有错处,其情可悯,他为大楚立下赫赫战功,为陛下抚养了六皇子,还曾助臣破过不少案子,请皇上从轻发落。”
闻言,穆子越心里也有一丝不舍,可想想皇位,眼下若能狠下心处置了云曦,总比日后铸成大错来得强,终是硬下心肠道:“好。云曦,朕便削去你的爵位,从今往后,你镇守漠北,无诏不得返回皇城。”
只是夺爵守边,云曦松了口气,当即叩首:“多谢皇上。”
“父皇!!”穆承泽叫道,“根本不干安乐侯的事,为何要……”
“六殿下,慎言。”云曦跪在他身侧微笑着看他,“往后再没安乐侯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六殿下与臣一起谢恩吧。”
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