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笑着卷起脸颊两侧酒窝的样子在安宣眼中飘过,他抬手,狠狠敲了敲玻璃栏。
闷响在耳边回荡,安宣只感觉握着拳的手有些疼,他却无所谓地笑了笑,另一手掏出手机,打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忙,他足足打了三通,这才在第四通的时候打了进去。
他那不羁的神情瞬间消失,嘴角仍旧高高扬起,可是眼神却变了个样,活脱脱像个乖巧地笑着地少年人。
他地嗓音也十分温和:“陆叔叔,是我,安宣!”
“……”
“温礼有招待我,我还去他家了。您怎么没告诉我他有一个同居室友呢?年纪轻轻的,人还挺帅气,似乎和温礼关系很好,比我还好呢……”
……
夜晚的老城区不仅没有陷入低迷,反而迎来了一天之中最热闹的繁华。
这里似乎和新城区的中心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带着人情味的热闹喧哗。
老城区的楼房都不高,大多三四层的样子,最低一层开着店,小吃店或是装修简单的水果店,还有一些杂物铺。街上一眼望去,除了摊子便是人。
这里是西京市人口最多的地方,却也是最贫穷的地方。他们分明拿着这些古老旧房的房契,却又因为文化保护而无法拆迁。旅游场地又还未建成,既没有外来人口,又没法得到拆迁的安置款。
看似享有宝山,实则一无所有。
分明是这样的贫乏,每个人的脸上却或多或少带着笑容。
这里的东西都不贵,大多街道很窄,只能容纳得下一辆车入内。陆温礼将那十几万的小破车停在了旧城区外的停车场,和晏原徒步走向一个烧烤摊。
这样一张张笑脸之中,晏原也仿佛融入了这些平凡的人生一般,闲适、热闹而又平静。
“好久没来这个摊子了。”晏原和陆温礼并肩而行,他们离得很近,在拥挤的人潮中仍旧看似不分彼此,“今天我请客!”
他说着,无处安放的手几次缩了缩,想要朝着陆温礼那双大手靠近。
明明还差着那么一丝丝的距离,他却似乎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宽大的手掌在他的余光中微微摆动,他眼看摊子愈来愈近,手指微微蜷起,像是蜗牛一般,一点一点地慢慢靠近陆温礼的手。
他低着头,目光游离,神情紧张,连呼吸都急促了些许。
指尖轻轻地触碰到了对方的指尖。
晏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他只觉得方才的犹豫荡然无存,他只想一把握住陆温礼的手——
“晏总!陆总监!”
陶浮从后方跑了几步,手臂瞬间搭上晏原的肩膀,微微拉了晏原一下,直接将晏原和陆温礼那即将握上的手给推散了。
晏原:“……”
他实在没忍住,情不自禁地对着夜空翻了个小小的白眼,有点后悔为什么他刚才一时开心把陶浮叫来了。
差点就牵上手了啊啊啊啊啊!
刚才指尖相触,陆温礼明显没有推开的意思啊啊啊啊啊!
如果手牵上了就能进行下一步了,该死的陶浮!
晏原一时间心情复杂,有些炸毛,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缓步走着的陆温礼眼神中同样闪过一丝可惜与失望。
方才还兴高采烈要说要请客的青年笑了笑,眉宇飞扬,眼角弯弯:“来了啊,今天你请客。”
言罢,他将陶浮架在自己身上的手掰了下来,三步并两步走到了烧烤店里,随意挑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陆温礼紧随其后,陶浮则缓步走近,脸上的表情还有些茫茫然的。
他语气也带着迷茫:“啊……所以叫我来,是让我来请客的?”
晏原看着菜单,目光在菜单上游离,头也不抬地狠狠点头。
陆温礼坐在他的身旁,微微侧着看着他,眼神带着笑意。他看了晏原一会,这才餍足地收回目光,带着和晏原如出一辙的尾戒的手也拿起了一个菜单。
陶浮还在那边嘀嘀咕咕:“也对,是我的错没有想周全,晏总和陆总监对我这么好,我应该自己提出请客的!这次记住了……”
晏原无奈,直接抬起菜单,一把拍向陶浮的头:“行了,你老板我请客!”
“不行不行,我应该感谢一下晏总的!”
“吃不吃?不吃滚。”
“吃!”
“那就老板我请客。”
“不行——”
“那我就把你给辞了。”
陶浮:“!!!”
他立刻抬起手,手指放在双唇前,摆起一副闭嘴的姿态。
晏原总算满意,扔了一个菜单在陶浮面前:“点吧。”
老旧的烧烤店中弥漫着油烟的气息,可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破旧感,将一切不近人情和j-i,ng打细算都隔绝在外。
陶浮吃饱喝足,还喝了点啤酒。他有些傻里傻气地笑了笑,手中还拎着一个串串:“他们都劝我走,幸亏我没走,我当时也跟着走了,晏总和总监守着两个人的公司,一定会很难过……一定很难支撑……”
晏原:“……”
不会的,虽然他很感动陶浮留下来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