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芊的闺阁自她出嫁后并未变过,日日都有人来打扫,干净整洁。
一推开门,一股淡淡的幽兰香味便扑面而来。初凝环顾四周,声音微哽:“娘,我的房间里还是以前的老样子。”
方夫人擦了擦脸上的泪:“看你这话没良心的,难不成你走了,我就要把这屋子给做厨房了?”
初凝唇角上扬,挽了她的手坐下:“我可没这么说啊。对了,弟弟呢?”
方夫人的幼子方知行,现年才不过三岁而已,之前被她带着去长福宫里见过几面,倒是个可爱软糯的小人,颇为讨人喜欢。
方夫人抿唇笑:“他啊,被隔壁的婶娘抱过去玩了。别提他了,有女儿回来,我还要什么儿子!”
初凝心底温软,和她轻声细语说着话。
方夫人三言两语,还是绕到了顾君越身上:“皇上对你可还好?为何宫里众妃都被她遣退了?甚至有传言说,她是为了你才……”
初凝声音淡淡,打破她的期待:“虽然是我和陛下提议的,但是她心中早就有了这个想法……您不是不知道,她心里面装的人是谁,不管是我,还是众人,都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我大概是最相像的那个,所以她会放其他人走,而我得留下。”
除非找到比她更相像的人,顾君越也许会松手。
方夫人怔怔:“你这话……”
初凝抿唇笑:“不说这些事儿了,日子不都是一天一天过的吗,哪里有什么差别。母亲前些日子说,姑苏的王家说要给弟弟定个娃娃亲,可是真的?”
方夫人是直肠子,被她这么一打岔,但是忘了继续说刚才的伤心事:“是啊,可知行才多大的人,就说要定娃娃亲。万一他长大以后遇见自己喜欢的姑娘呢?”
顾君越站在屋外,听着屋内轻声说话的声音,准备敲门的手,还静静举在半空。
她本来是准备敲门,看看她自小长大之地的,谁知道就听见前面那么一句。
众人不过都是个替代品,而我则是最相像的那个……
顾君越感觉心里有点刺痛,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往后退了几步,才示意李炳全敲门,说方大人问夫人今日午膳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
雕花木门开了,方夫人一见女帝在外,有些惊讶:“陛下,您……”
顾君越笑意融融:“夫人不必客气,恩师找您,还请您速速过去。”
初凝也跟着出来,对她笑:“陛下可是无事可做了?我房内有棋,手谈一局如何?”
顾君越摇头:“带着朕四处看看吧。”
初凝温柔应了,和她并肩走在府中。方书维是书生,喜山水风物,在姑苏游学之时也是多赏园林风景,方府里曲径回廊,小桥流水,温润的自成世界,颇如画中仙境。
初凝的情绪仍然不高,就只是带着她在四处转,也不说说自己的童年趣事,让顾君越好不失望。
直到方夫人派人来叫吃饭,两人才默默往回走。
饭桌之上倒也不显得冷淡。顾君越虽然平日里话不多,但是并不端着架子,与方书维边谈些家国大事,又与方夫人说些家常里短,十分热络。
午饭之后,初凝有小憩的习惯,顾君越向来少眠,但也跟着初凝回到了她出嫁前的闺阁之中。
初凝给她寻了几本书来,就不打算理她,让芳落铺了床铺。等众人都出去了,顾君越看着她清丽的背影,背对着她脱衣服,外裳,中衣,最后只剩一件薄薄的小衣,几乎都掩不住其中的绝美风景。
只可惜,美景稍纵即逝,初凝很快就躺在了床上,卷入了绵软的被子里,背对着她向里,单手枕在手臂上,青丝顺着玉背慢慢滑下来,散散的铺在枕上。
顾君越的呼吸为之一滞。先前她留宿长福宫之时,都是晚上,熄灯吹蜡之后,便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般场景,当真还是第一次见。
她手指慢慢握紧,指节有些发白,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却怎么也做不到,抿抿唇,终于站起身,走到了床边,窸窸窣窣的开始脱衣服。
初凝一直没怎么睡着,她心里有些烦闷,都是被顾君越心头的白月光给烦的。
她听见声音,转身看见女帝陛下站在床边脱衣服,有点受惊:“您不是一向不午睡的吗?”
她撑着身子起来,随手拿了披肩搭在身上,帮顾君越脱下中衣,而后便开始穿衣服:“您在这里睡,我去外间的小榻上睡。”
顾君越愣住了,这人怕是个榆木脑袋不是,伸手便揽住她的腰:“你怎么想的?我一个人在这里,有什么好睡的?当然得你陪我。”
初凝一怔,顾君越却不给她迟疑的时间,握住她的手腕,往下用力,让她在床上坐下,伸手便扯了她的披肩:“陪我一起睡。”
真的是独断专行的皇帝。连睡个午觉也要陪睡。
初凝躺下以后,默默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一室静寂。
那玉背半掩在薄纱之后,黑发如瀑,雪肤如雪,清秀的肩胛骨像是蝴蝶纤细的两翼,美好的弧度慢慢延展开来,而后半掩在棉被里,却更加的引人遐想。
此刻,顾君越心底就有星星点点的激荡感,难以启口。她都怀疑自己有些难以言说的癖好,虽说看着初凝粉颊微动时她也心动,但是看着那玉背半掩半露,心里才更加躁动不安起来。
她半闭上眼睛,伸手按住了初凝的肩头。
初凝有点烦躁,今早起来早了,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