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太后又气又恼又怒,再看承恩公夫人脸上两个鲜明的巴掌印,那份怒火中,不免又多了一丝心疼。
也是快五旬的人了,被当众打了两记耳光,又被高阳公主厮打得如此狼狈,确实也可怜。
另外两个诰命夫人,也都是油滑之辈,见这阵仗,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一起跪下哭诉起来。
“我们只是随口一说,哪里想到高阳公主竟听进耳中,还这般愤怒!”
“高阳公主刚才像发疯一般,对我们三个毫不留情。尤其是承恩公夫人,这一把年纪了,还被高阳公主打成这样!太后娘娘可要为承恩公夫人做主啊!”
为承恩公夫人做主,自然要一并为她们两人做主了。
三人一起跪着哭喊求情,你一言我一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闵太后听的脑仁都疼,心里一片烦乱,怒道:“行了,都给哀家住嘴!今日之事,都由皇后处置,哀家说了不会过问,便绝不会多说半个字!”
说完,便愤然离去。
闵太后一走,跪在地上的三个人也不哭了,各自站起身来,为自己整理仪容。
承恩公夫人摸了摸火辣辣的脸,恨恨不已地说道:“这个高阳公主,实在是跋扈成x_i,ng。我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她就这般不依不饶,竟对我动了手!顾皇后处事最是公正,此次绝不会轻饶了她!”
另外两个女眷立刻奉承道:“承恩公夫人说的是。”
“便是皇后娘娘不为夫人撑腰,还有太后娘娘在。太后娘娘最是嘴硬心软,刚才看夫人这般狼狈,不知何等心疼。”
“是啊,夫人无需担心。太后娘娘总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夫人挨罚!”
承恩公夫人口中不说,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
顾莞宁并未急着处置高阳公主,也未过问承恩公夫人等三人。只命人严加看守,衣食不得苛待。
一晃就是两日过去。
高阳公主承恩公夫人并未被放出来,依旧被关在屋子里。
跪灵的女眷们,一开始心里还暗暗嘀咕,眼见着毫无动静,也不再琢磨了。
反正以顾莞宁的x_i,ng子,绝不会轻饶过这几人。她们等着看热闹就是了!
这一日上午,顾莞宁领着众诰命跪灵之际,玲珑悄然走了进来,然后凑到顾莞宁耳边低语数句。
众人下意识地竖长耳朵。
灵堂里太过安静,一点点声音,也格外醒目。
玲珑虽然竭力压低声音,不过,靠得近的耳尖之人,总能断断续续地听到只字片语。
高阳公主……癫狂……叫嚷……
短短几个词,足以令人浮想联翩。
很快,顾莞宁冷凝的声音响起:“本宫这就过去。”
然后,顾莞宁转身对着闵太后低声道:“母后,儿媳去看一看高阳。”
闵太后皱了皱眉,声音中含着几分怒气:“她也是个不省心的主。若是胡乱闹腾,你只管处置,不必有什么顾忌。”
顾莞宁应了一声,站起身来。
身边人诸如玲珑琳琅陈月娘等,立刻尾随在身后。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余波(二)
这两日,高阳公主一直都被关在景阳宫最偏僻的屋子里。门外有六个宫女守着,一个个神色戒备,不敢掉以轻心。
眼尖的宫女看到顾莞宁的身影,立刻低声提醒:“皇后娘娘来了。”
宫女们顿时打起j-i,ng神,上前来行礼。
顾莞宁面沉如水,淡淡说道:“免礼,去开门。”
其中一个宫女鼓起勇气应道:“启禀皇后娘娘,高阳公主一直在里面吵闹不休,屋子里能摔的东西都被摔碎了。还总嚷一些不利于娘娘的话。奴婢们轮番进去劝慰过公主,公主根本听不进去,动辄打骂。”
“娘娘此时若进去,只怕公主会忽然躁怒伤人。”
顾莞宁目光一扫,果然见到几个宫女面上都有青肿淤痕。
另一个宫女也大着胆子说道:“今日公主闹着要出来,一直在踹门。好在门板结实,一时半会儿倒是未被踹坏。奴婢们不知如何是好,这才禀报给玲珑姑娘。”
话音刚落,门内又有了动静。
“快些开门!你们这些贱婢,竟敢将我锁在屋内!”
高阳公主喊了两日,声音早已嘶哑不堪,听着如砂砾磨过耳朵,分外刺耳:“顾莞宁你这个毒妇,你杀了萧启和丹阳,接着是太皇贤太妃,现在竟敢对我祖母下毒手。”
“你心肠如此狠辣,如何配做中宫皇后!皇上也是被你迷昏了头,竟任由你称霸后宫为所欲为。他日到了地下,你们夫妻有何脸去见黄泉之下的皇祖父?如何敢面对无辜枉死的祖母?”
“你自以为能一手遮天,指鹿为马。实则人人心中都清楚,就是你杀害了我祖母!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愤怒的叫嚷怒骂声越来越亢奋激动!
然后,又响起了踹门声。
厚实的门板被踹得嘭嘭作响,那一声声“毒妇”“杀人”,更听得人心慌意乱。
顾莞宁眼眸微微眯起,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
门外的宫女们垂着头,额上俱都冒出了冷汗,无人敢抬头看顾莞宁此时的面色如何。
陈月娘等人俱是满眼愤怒,尤以琳琅为最。琳琅沉着脸说道:“谁手中有钥匙,现在开门。”
玲珑和陈月娘各自戒备地上前,将顾莞宁护在身后。
门锁被打开,那个宫女尚未来得及开门,里面便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