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在宫中住了一个月。
有太夫人照看着,顾莞宁无暇忧虑苦思,每日好吃好睡地养着。不过,身子亏损的元气在短期之内补不回来,面色还有些苍白。
出月子这一日,顾莞宁沐浴更衣,换上了朱红色的宫妆。璎珞巧手试为,为顾莞宁薄施脂粉。稍稍遮掩住略显苍白的面色,显得红润而明媚。
容光照人的顾莞宁坐在椒房殿的凤椅上,阿娇阿奕阿淳各自站在身侧,r-u娘抱着刚满月的小皇子也站在一旁。
如此盛势,顿时打消了众人心头的怀疑猜测,一个个恭敬地上前道贺,奉上j-i,ng心准备的满月礼。
闵太后李侧太妃都来了,衡阳公主丹阳公主也都在。
衡阳公主不时浅笑低语,颇有皇室长公主的风范。
十五岁的丹阳公主依然沉默少言,在这等场合里,大多垂头不语。像个隐形人一般,存在感十分稀薄。
在听到安平王妃于氏的声音时,丹阳公主才抬了头,默默地看了于氏一眼。
于氏也怀了身孕,此时孕期已有四个月。肚子才微微隆起。
不过,于氏却显得十分谨慎小心,言行坐卧时不自觉地将手放在小腹上。然后,不时用羡慕渴望的眼神看着r-u娘手中抱着的小皇子。
小皇子生得白胖康健,又颇为乖巧,被抱进殿中这么久,也未哭闹,实在省心讨喜。
“皇嫂可为小皇子起了r-u名?”林茹雪笑着问道。
顾莞宁微微一笑:“他排行第四,r-u名便叫小四。皇上已经为小四起了名字,全名天钰。”
按理来说,皇子和公主应该各自排序。
不过,当今天子所有的子女都出自顾莞宁的肚子,顾莞宁将阿娇排在首位,理直气壮理所当然。谁也不会在此时提起这些扫兴的话。
林茹雪由衷地感叹:“皇嫂子嗣丰厚,委实令人羡慕。”
身为中宫皇后,生育了三个皇子一个公主,于大秦皇室而言,堪称功臣。说句不中听的,哪怕是天子就此一病不起,也不至于后继无人。
傅妍也打起j-i,ng神笑道:“是啊,皇嫂这份福气,实在羡煞旁人。”
她和林茹雪都只生了一个孩子,便再无动静。林茹雪总算有儿子傍身,而她只有一个瑜姐儿……
想及此,傅妍心里一阵晦涩。再一想,她和林茹雪一直住在宫里,还不知是否有机会回府,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只是,不管心里如何作想,面上依旧笑意盈盈。
顾莞宁似是看穿了傅妍的心思,忽地说道:“两位弟妹在宫中住了几个月,一直帮着母后打理宫务,为本宫分忧。本宫心中甚为感动。本宫虽舍不得你们,却也不忍再留你们。你们若想回府,便和本宫言明。”
……谁要是信了这话,谁就是木奉槌!
傅妍林茹雪不约而同地表示,要继续留在宫中效劳出力。
顾莞宁只得领了两人的好意,笑着将两人夸赞了一番。
这一场好戏,落在众人眼中,自有一番滋味。
……
今日的福宁殿中也设了几席宫宴,朝中三品以上的朝臣均有资格入席,再加上以魏王世子韩王世子为首的皇室宗亲,倒也颇为热闹。
更令人众人惊喜的,是天子今日也露了面。
萧诩的病容一览无遗,不过,j-i,ng神还算不错,并无众人忧心的“随时驾鹤西去”的模样。
萧诩温声说道:“朕病了这么久,国事尽皆托付给众爱卿。朕今日设下宫宴,一是为庆贺天钰满月之喜,二则是为了感谢众爱卿。”
众臣感动不已,纷纷起身道不敢。
崔阁老拱手正色道:“臣深蒙皇恩,甘愿为大秦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萧诩一脸动容:“崔阁老如此忠肝义胆,实令朕欣慰。”
被崔阁老抢了风头的王阁老,心里有些不快,正要说话,萧诩已看了过来:“这几个月来,辛苦王阁老了。”
王阁老身为首辅,不论国事战事,都得首当其冲挡在前面。责任重大,容不得王阁老疏忽,更不敢在这等要紧关头动自己的小心思。这几个月来,确实十分辛劳。
王阁老听得身心舒畅,忙拱手应道:“老臣身为首辅,辛劳忙碌是应该的,不敢当皇上盛赞。”
萧诩微微一笑,又看向魏王世子韩王世子:“两位堂弟也受累了。”
两位世子忙道不敢。
……
站在角落里的安平王,悄然抬头,犹如y-in暗的毒蛇一般,不动声色地盯着萧诩的脸孔。心里猜疑不定。
萧诩重病,不能上朝,人尽皆知。
可萧诩到底病到了何等地步?是否会有x_i,ng命之忧?
这一场重病,会否和当日他送出去的那只鹰眼有关?
萧睿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在远隔千里之外,竟也能出手对付萧诩?
可恨的是,在他送出鹰眼后,萧睿便再无音讯传来。他如困兽一般,依旧被软禁在王府里。消息不畅通,不知萧诩真正的情形,更谈不上如何应对。
今日小皇子满月,他这个安平王才有机会正大光明地入宫。也终于得见萧诩一面。
这一看之下,心里不但没安定,猜疑反而更深了。
就在此时,萧诩的目光也扫了过来。
安平王心中一凛,下意识地移开目光,不愿和萧诩对视。
好在萧诩并未久留,待了片刻,便在小贵子的搀扶下离开。
安平王暗暗地松了口气。
宫宴结束后,安平王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