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子接二连三地落下来。管事妈妈们到底有所顾忌,手中的棍子没敢真地落在玥姐儿身上,一味招呼吴妈妈。
几板子下去,吴妈妈已皮开r_ou_绽,后背鲜血淋漓,口中也溢出了鲜血。
吴妈妈动也没动,咬牙忍了下来。用身子结结实实地护住了玥姐儿。也不曾放声呼痛求饶,不愿吓坏玥姐儿。
玥姐儿看不见,耳朵却听得见。那一声声棍子落在皮r_ou_上的闷响,便如落在她身上一般。她只觉得浑身都痛,心里的恐惧和愤怒,排山倒海一般涌上来。
为什么祖母要这么对吴妈妈?
自称疼爱她的母亲,为什么没冲上来护着她?
这世上,根本没有人爱她!
只有吴妈妈爱她疼她!
今日就和吴妈妈一起死了算了!
十几板子下去,吴妈妈口中不断溢出鲜血。她再也无力护住玥姐儿,板子落下来的时候,狠狠地击中了玥姐儿的小腿。
玥姐儿顿时惨叫一声!
凄厉的惨叫声,听得人心惊r_ou_跳。
管事妈妈们面面相觑,不敢再打。
王敏再也按捺不住,哭着跪下求情:“婆婆就饶了玥姐儿吧!她还小,还不懂事,儿媳以后一定好好教导她!求婆婆饶过玥姐儿!”一边哭一边磕头。
齐王妃心头这口恶气还未出够,哪里肯停,冷笑道:“不准停!继续打!一并打死!”
就在此时,院门忽地开了。
当看到院中的情形时,来人皱了眉头,满脸怒气:“停手!”
第九百五十五章 苦命(二)
齐王妃抬头看了过去。
看清来人的脸孔时,齐王妃心底的憎怒和旧怨顿时袭上心头:“陈月娘,你来做什么!”
来人正是陈月娘!
陈月娘年少时便是太夫人身边的武使丫鬟,颇得太夫人器重。
齐王妃顾渝和陈月娘年龄相若,也算从小一起长大。不过,齐王妃x_i,ng情高傲,从未将一个丫鬟放在眼底。
今日在最狼狈落魄之际,看到熟悉的脸孔,便如最深的伤疤被生生揭开,愤怒中又夹杂着无法言喻的难堪。
她是阶下囚,狼狈不堪。
陈月娘如今却是顾皇后身边的亲信女官,穿戴讲究,容貌秀丽,气度出众,比起那些养尊处优的贵妇们多了飒爽英姿。
陈月娘目光一扫,已将院中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目中怒气更盛。她大步走上前,迅疾出手。
那几个管事妈妈只仗着身高力壮,身手粗陋,如何是陈月娘对手。被陈月娘三拳两脚打得哀嚎不已。
吴妈妈已经昏迷过去。
玥姐儿依旧哭喊不已。
陈月娘蹲下身子,迅速扫视一眼,不由得暗暗心惊。玥姐儿的小腿已经肿了,也不知是否骨折了。
陈月娘柔声哄道:“玥姐儿别怕,我这儿有最好的伤药,给你敷上就不痛了。”万幸她随身带着徐沧j-i,ng心配制的上好伤药。
陈月娘动作十分麻溜,撕开玥姐儿的裤腿,将药粉撒上去,又从袖中取出干净柔软的纱布,小心地为玥姐儿裹住伤处。
也不知是伤药起了作用,还是玥姐儿已经哭累了,哭声渐渐停止。
齐王妃铁青着脸说道:“陈月娘,不用你假惺惺地装好人!你给我说清楚,你今日来,到底是要干什么?莫非是顾莞宁让你来杀了我们?”
跪在地上的王敏面色一白,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蝼蚁尚且偷生。
被关在宗人府里虽然痛苦难熬,到底还能苟且活着。
……
陈月娘起身,冷冷说道:“齐王父子兴兵谋逆,就是杀了你们也不为过。皇后娘娘心地仁厚,留了你们x_i,ng命,也未折辱你们。你们竟不知感恩,真是令人齿冷!”
齐王妃冷笑不已:“顾莞宁哪有这等好心!她不杀我,无非是怕母亲伤心难过。不然,她怎么肯留我x_i,ng命!”
陈月娘眉目森冷,冷哼一声:“原来你也知太夫人为你伤心难过。不妨告诉你,太夫人曾跪求皇上饶你x_i,ng命。你若有半点良心,便该感念太夫人恩情。”
齐王妃继续冷笑,语气中满是怨怼:“我为何要谢她?”
“她若心疼我,当日又怎么会狠心对我不管不顾?若是她肯出手相助,或许大业已成。我的丈夫儿子也不会被雷劈死,我早已坐上凤椅,成为大秦皇后。又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不认我这个女儿,我也不认她这个亲娘!我和她已经恩断义绝!”
陈月娘不敢置信地看着齐王妃:“你……你怎么能这么想!”
世上竟有这等狼心狗肺之人!
齐王妃脸上满是怨恨,目中闪着令人心悸的寒光:“我最恨的就是她!”
陈月娘双手紧握成拳,脸孔渐渐泛起愤怒的红晕。
“你握拳想干什么?”齐王妃自然清楚陈月娘的厉害,色厉内荏地怒斥:“一日为婢,终身为仆。难道你敢对主子动手不成?”
陈月娘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缓缓说道:“十几年前,太夫人便放了我的奴籍。我早已是良民。”
“今日,我便为太夫人出手教训你这个忤逆不孝女!”
说完,大步上前,猛地一脚飞起,踹中齐王妃的腿。
齐王妃惨叫一声,身子飞出去两丈远,额头重重地磕中廊柱,顿时血流如注。
陈月娘愤而出手,心中却有数。刚才那一脚,足够齐王妃在床上躺几个月。不过,并无x_i,ng命之忧。
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