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文这才发现,苏陌素的一张脸十分的惨白:“你受伤了?你这衣裳怎么破成这样?”

太后知后觉了。苏陌素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在马会被人用鞭子从马上甩了下来,所以才伤成这样。”

苏瑞文连忙吩咐管家找大夫过来。他看着面前的苏陌素,第一次觉得,这个妾室生的女儿,其实还是有几分像自己的。比如爱马,比如不怎么样的骑术。

“是何人用鞭子打你了?不要怪父亲说得直白,莫不是骑术太差,别人看不下去了?那马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苏瑞文说话的时候,是带着笑意的。

他并不是在耻笑和嘲讽,而是单纯的开怀。因为有个女儿也爱马术而开怀,因为得到了一匹绝世好马而开心。

苏陌素被父亲那深达眼底的笑容有些惊到。想不到自己真的做到了,果然只要自己能去学,父亲就会开心。她心中的郁结也因此散去了一些。

苏陌素回答的时候便不自觉就带上了几分撒娇,就像前世那样,对着父亲毫无芥蒂地撒娇:“父亲怎么这样说女儿,女儿若是被打击了,以后可不敢再骑了。”

苏瑞文因为心情甚好,倒也不觉得苏陌素的撒娇有什么不妥。他甚至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的头:“真是个孩子。好了,父亲不说你,你学的很好,以后会越来越厉害的。不过,还是跟我说说,马会上怎么就与人争执了,是因为什么事情?”

苏陌素没有任何遮掩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她有些期待地望向苏瑞文:“父亲,这件事,您会替我做主的对不对?”

记忆中的父亲就是那样宠溺自己的一个人。即使明知道不可为之,为了自己依旧会为之。

“陌素。”苏瑞文唤了一声女儿的名字,也将苏陌素唤醒回来。

是了,她忘记了。她早已不再是父亲苏瑞文心尖上的那一个了。不是父亲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一个女儿。

她如今是苏陌素。她不过是苏陌素。一个不讨他喜欢的庶女罢了。

苏陌素那眼中突然出现的受伤,让苏瑞文的心中突然涌上些许内疚。这毕竟也是他自己的骨血,他待她往日真是太苛刻了。

如今他已过而立之年,膝下只得四女。亭亭和玉立都是那个样子,除了蔓玖,他也只有这一个庶女还算好了。

苏瑞文将原本的呵斥强吞下去,皱着眉望了一眼苏陌素。不过须臾,他又望了一眼她。

“这事,其实有些棘手。她毕竟是骠骑将军家的嫡女。这京城,有几个骠骑将军?纵使将军不少,但是连着几代都能征善战的又有几家?”苏瑞文见苏陌素眼中的失望越来越浓,又补充道,“但你可以有自己的所求。你告诉我你想如何,父亲会尽力去做。”

苏陌素没有想到父亲会这样说,她的眼泪当即就落了下来。不是伤心、不是委屈,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即使调换了身体,可父亲依旧是爱自己的。

“傻孩子,别哭了。”苏瑞文愈发觉得,苏陌素还只是个孩子。他从怀里把帕子掏出来,递过去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想往回收,可最后依然递到了苏陌素手中。

这帕子是蔓玖给自己的。蔓玖那般通情达理,她不会在意的。

苏瑞文问:“你想要怎么办,跟父亲说说。”

苏陌素抬眼望回去:“女儿不想嫁到杜家去,不想嫁给杜凛凛。”

门外的丫鬟真想开口喊来人,却被对方制止了。

苏蔓玖走到门口,却并没有抬手敲门。她看见父亲苏瑞文坐在苏陌素床边,满是慈爱地看着她。

这种眼神,只有我苏蔓玖能拥有。

☆、第八十九章 歉意

当日的马会苏陌素是没有带知书、知画进去的。马会中,除了几位皇子带了人在身边以外,其余的人都是单独一人进场。

因此,马会中的那场算计,苏陌素想得很清楚。只要其余人不说,此事便不会那么快传开。杜府的提亲,也只能算是寻常的提亲而已。只要父亲愿意拒绝,这婚事就一定能拒绝。

有些让人遗憾的是,这次苏陌素的肩膀伤得很重。十天时间过去了,她依旧不能抬起手写字抚琴。

左右是在家中静养,不能写字便不能吧。苏陌素背靠着自己院中的小亭栏杆坐着,将手中的《针灸图经》又翻了一页。

“小姐,不如奴婢给您读吧。您手伤未愈,这样劳累不妥。”知书心里十分内疚,如果当日她跟着小姐去了马会,也许小姐就不会受伤了。

“这有什么劳累的,知书你太夸张了。当日我在罗松村,什么事不是自己在做?”苏陌素察觉到知书的心思,便将书放下。

她安慰知书道:“不要放在心上,当日即使你在,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知画站在苏陌素的另一侧,她听了苏陌素的话,连连点头:“小姐说得对。知书,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真去了马会,你这身板,哪里能拉得住发了狂的马。”

“知画!”知书低声喝斥了一声。

知画忙一脸紧张地看苏陌素。

苏陌素望了一眼两人的神情,如何会想不到,定是二人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小姐……”知书看瞒不住了,正准备向苏陌素和盘托出,却听到那边有人声在喊二小姐。

是小王氏身边的芳菲。

芳菲疾步走进亭中,对苏陌素俯身行礼:“二小姐,夫人请您去一趟正厅。”

苏陌素站起身,领着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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