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的门打开,小厮也躬身行礼:“夫人回来了。”
小厮身后,一个丫鬟也迎了上来:“小姐回来了,小姐今日逛街可还尽兴?”
“也就买了一些脂粉回来。”那夫人答道。
迎上来的丫鬟从这夫人手中接过一个锦盒,走到了主子身后的位置。而原来跟在这夫人身后的丫鬟一直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进入了内院之中,只听那夫人朝后说了句:“冬花,今日你辛苦了,这里有知画伺候着,你就先下去休息吧。”
“是。”冬花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跟在自家主子身后。
这下马车的夫人便是苏陌素。
知画小心翼翼地端着锦盒,跟在苏陌素身后回了房间。
将锦盒放到书案之上,知画有些忍不住地开口问道:“小姐,您今日出去,可还一切顺利?”
苏陌素将身上的外衫解开,露出里面的蓝色衣裳来:“该给小王氏看的,都已经让她看到了。想来她应该有所明白。”
知画踹着一颗心,望向那深色的锦盒:“这里面是真的脂粉吗?”
苏陌素笑着回望知画:“你觉得呢?”
知画吐了吐舌头,缩回手。
将锦盒放到一边,知画替苏陌素拆起头上的发饰来。她一边拆,一边问苏陌素:“小姐,明日还是这样装扮吗?”
苏陌素望向铜镜中的自己,答道:“先等那边府上的消息吧。如果今晚没有消息,肯定明天仍要去一趟。”
知画听到这里,便轻叹了一口气。她想了想又想,心里仍然还是没能憋住疑问:“小姐,今日冬花没有被人认出来吗?”
苏陌素回头望了知画一眼 ,笑道:“我们今日出去,就是希望她被人认出来的。如果没有认得出,才要担心呢。”
知画双手合十,自言自语地说道:“知书你在天之灵,要保佑我们这次万事顺利,能够替你报仇雪恨。”
苏陌素目光落在那锦盒之上,没有说话。
苏陌素的马车转路的时候,小王氏也终于还是上了马车。几乎是同一时间,苏陌素在花府门口下车,小王氏则在苏府门口下车。
走进府内,只见一个丫鬟行色匆匆,低头迈着脚步,差点就撞到小王氏。
芳菲挡在小王氏前面,呵斥了一句:“不会看路吗?”
那丫鬟抬起头,看清楚小王氏的时候,忙蹲身行礼:“参见夫人,奴婢知错。”
小王氏摆了摆手,并无心情计较太多。
回到房中,小王氏便将房门紧闭,坐到了桌前。
她愣了一会儿,把那张药方展平了。
芳菲劝道:“夫人,那梅大夫说的未必就是定论,或者我们再问问其他大夫。”
小王氏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她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
芳菲猛然抬头,诧异地望向小王氏。
小王氏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当时候李大夫说的话你忘记了吗?李大夫说,我这是用了禁药,今生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芳菲连连摇头:“可夫人没有用过什么禁药啊,所以李大夫的诊断是错的。”
小王氏又道:“不仅是李大夫,其他大夫也这样说。那时候你没有在我身边,所以你不知道。我明里暗里使了不少银子,请大夫来问。但没有一个说我身子无碍。”
“他们不了解禁药,也不知道蛊毒,但所有大夫都相同的诊断是,我再孕困难。”小王氏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面上却没有笑意,“只不过,这个梅大夫是唯一一个认出我的真正病情的。”
“夫人这般相信梅大夫?”芳菲问道。
小王氏突然站起来。芳菲忙退了一步。
只见小王氏走到她的妆台前面,捧出一盒首饰来。小王氏择选一番,选了个耳环,然后坐回桌前。
“夫人?”芳菲想要阻止,可却下意识就顺着小王氏的眼神拿了一个杯盏,又添上了白水。
手指被戳破,小王氏的血滴入白水之中,只见那血液渐渐化开。一条细波出现在了白水里。
那条细波弹跳了两下,在血水上面画出一条纹路。
小王氏笑了一声。
“我想我找到真凶了。”她的声音咬牙切齿,“杀我孩儿的真凶。”
“是谁?”芳菲问道。
小王氏却抬起头,望向芳菲:“芳菲你去想办法打听打听大小姐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和老爷到底为了什么争吵?”
没有想到问题还是绕回大小姐身上了,联系小王氏先前的话,芳菲也有些明了。她问道:“夫人是怀疑大小姐?”
小王氏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人在做、天在看。总有蛛丝马迹留下的。”
芳菲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天色渐渐暗下来。夜色里,月光并没有洒下来。反而是细微的雨水落了下来。淅淅沥沥的雨声越来越大,一道响雷出现在天空。
轰隆隆。
躺在床上的小王氏睁开眼,坐起来。
她穿着中衣便站到了窗边。推开窗子,小王氏看着门外的雨水有些出神。
一个身影踉跄着奔进她的院子里。
小王氏视线忍不住看过去。
这人好熟悉。
她尚未想清楚,房门就被推开了。
“是谁!”小王氏厉喝一声,转身握住床边的烛台。
“夫人。”微弱的声音传来,小王氏听出了对方的声音。
“芳菲?”握着烛台的小王氏慢慢往前挪去。她走了几步,又折回桌前,摸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