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也愣了一下。
她明显慢了一拍,才回想起来。
“并没有什么大碍。先前那一撞,本就不重。又有娘娘赐的药,已经好了。”陈嬷嬷说道。
皇后也想起来了。
是她怒而踢凳子的事情。
凳子惊动了外面的人,然后陈嬷嬷就担了下来,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想到这些,皇后又想起了苏蔓玖,接着是苏陌素。
“传令下去,各宫妃嫔的请安今日免了吧。本宫实在有些担心皇……陈嫔,本宫去那边看看。”皇后确实想直接去找皇上,可这个时辰,皇上的早朝也不知道散了没有。
而且昨夜那样折腾,皇上精神也不知道好不好。
如果皇上没事,他就一定会去陈嫔那里。
如果皇上有事,陈嫔那也一定有些端倪。比如诊治方式。
皇后虽然不是皇上的结发妻,但也是陪在皇上身边最久的女人之一。从最开始的皇子侧妃,到如今的皇后,她在皇上身边已经待了不下二十年。
因此,按照常理,皇后对皇上的猜测是不会错的。
但凡事都有例外。
比如此时的皇上,已经下了朝。比如现在下了朝的皇上,也并没有在陈嫔那里。
再往前了说,皇后的另一个猜测也是错的。
花清越和苏陌素并没有折腾皇上一夜。
准确的说,皇上并没有折腾他们两个一夜。皇上听了花清越的诊断,又问了苏陌素,确定在宴会上真的有花清越提到的东西后,就让他们回去了。
回去的意思,不是一个回御药房,一个回皇后宫里。回去的意思是,送他们出宫了。
因为诊断有功,还免了早朝的花清越正安逸地陪着苏陌素用早膳。
他依旧同往日一样,先替苏陌素盛汤。
苏陌素坐下来,有些促狭地笑道:“夫君这趟入宫,在皇上面前是有功了,却不知道在四皇子算有功还是无功呢?”
四皇子想要的是可不是诊断之功,应当是诊治的功劳。可花清越这早朝都让免了,如何替陈嫔诊治。
花清越笑眯眯地把盛好的汤放到苏陌素面前,答道:“四皇子面前算有功、无功都无妨,只要夫人算我一功就好。”
“油嘴滑舌!”苏陌素啐道。
花清越不以为意,继续替苏陌素夹菜:“许久没陪夫人用早饭了,若能天天这样,即便被四皇子怨上一次两次也是无妨。”
苏陌素心里却有些泛酸:“一次两次就无妨,多了呢?”
其实她也知道花清越就是四皇子的人,为四皇子效力是应当的。可是她不喜欢这次四皇子的手段。
“夫君说,四皇子是疑虑了朝云公主才让夫君入宫的。我觉得他有点把你置于险境了。这次我们是侥幸过了朝云公主的陷阱,倘若没过,四皇子最多就受个训斥,夫君却不知道会怎么样。”
“即便要让一个人进宫去迷惑公主,也应当派个其他的人。”苏陌素想起自己昨夜见皇上时的情景,心里依旧有些发憷。
皇后,她确实不怕。因为皇后之上,还有皇上。可皇上,却是最高处的唯一一人。
花清越听了苏陌素的话,心里散开微微的甜意。苏陌素这些话,这些考量自然都是出于关心自己的角度。
他安抚苏陌素道:“夫人,朝云公主算计到你身上,本来就因为为夫是四皇子的人。既然是如此,为夫此番不进宫,躲过了这一次,也难以一直躲避下去。更重要的是,你在宫里,我也不放心。”
苏陌素听出他话语中的情意,原先盘桓在胸口的怨言便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了。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该怨的不止四皇子一个,若是她没被朝云公主接入宫,花清越便不会入宫。
“是我大意了。”苏陌素有些懊恼。
花清越伸出手,将苏陌素垂下的一缕秀发轻挽到耳后:“夫人已经很厉害了。若不是夫人,昨夜我未必能出来。”
“可若不是我,你就不会进去。”苏陌素忍不住叹口气。
花清越便将这个话题绕开:“夫人是如何发觉皇后的意图的?”
苏陌素微微一愣,抿唇答道:“那个柜公公过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对劲了。柜公公在门外时说是替皇后来给我送膳食,在门内却借由珍珠糕表明自己是朝云公主的人,话里话外都在暗示陈嫔出事的事情。”
“这表面上看着是朝云公主在明示我,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柜公公仍然可以是皇后的人。”苏陌素其实回想的时候,也有些侥幸,“也幸亏柴公公的出现。翠盏只是端了与藏红花酒相克的枸杞汤出来,柴公公却直接说了皇后赐了枸杞汤给宫中众人的消息,我就知道这宫里,依旧是皇后坐大。”
“不仅柜公公是皇后的人,就连朝云公主身边的柴公公也是皇后的人。这枸杞和藏红花酒的相克,原本就是皇后挖给朝云公主和林贵妃的陷阱。”
苏陌素皱了皱眉,继续补充道:“这也是给我和你的陷阱。若是我真的信了,真的把这事告诉你了,到时候不仅林贵妃和朝云公主摆脱不了污蔑当朝皇后的罪名,我和你更是首当其冲。”
花清越赞许地点点头:“我的夫人果然聪慧。”
他这副与有荣焉的态度,把原本沉浸在回忆中有些后怕的苏陌素逗得笑了出来。
不过苏陌素其实也有些疑惑:“夫君,那你又如何知道天归的事情的呢?我是回皇后宫中的时候,听那守外殿太监说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