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魏泓图的眉结皱得更深了。他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丫鬟确实是他的书房丫鬟秋凝。

魏泓图也知道秋凝确实左右手能同时写字,并且有他书房的钥匙。可是,这两点又怎能等同于秋凝就伪造了纸条,污蔑苏陌素呢。

魏泓图心中有疑惑,却不能直接开口。他一旦这样质问,就表明了整个大皇府的态度。到时候,一旦周云端指证秋凝的事情坐实,他魏泓图就要当着这些朝廷官员落下一个是非不分、包庇下人的恶名。

魏泓图想到的这一点,白月戈自然也想到了。她能出声质疑第一次,却不能质疑第二次。她是堂堂白国公主、朱国大皇子的正妃,可不是什么三六五九的村镇粗妇。

“妹妹,你怎么看。”白月戈轻声提醒钱多多。

她不能开口,那就让真正的粗妇开口就好了。

钱多多猝不及防被点名,一脸茫然地回望白月戈:“我看什么。那丫鬟我不认识啊,我才嫁给夫君,也沒去过他书房。我怎么知道他书房丫鬟长什么样子。”

白月戈失望且不甘的眼神落入苏陌素的眼中,她如今已经百分之百肯定到底今日是谁在算计自己了。

上一次,这一次。总共两次了。

因为心底还有着对这重生以來的第一位闺中密友的珍惜,苏陌素一直刻意去回避追寻上一次在大皇子府被算计,到底是大皇子下的手还是白月戈下的手。

可如今,事情已经太过明了了。

苏陌素挥开心底那一抹难以言说的忧伤,望向周云端。她的目光微微下垂,往秋凝的鞋子上看了一眼。

周云端并不是个痴傻之人,他将自己用在学术上的思维往这妇人算计上挪了一挪,就已经猜出了部分。如今苏陌素这一暗示,他更加肯定了。

“这场算计,可真是层层谋划、处处小心。不过百密必有一疏,你刻意换了装束、换了鞋子,待到这宴会之中,无非就是想向所有人证明你一直在宴上,沒有时间去做其他见不得人的事情。”

周云端指向那丫鬟的鞋边:“可越是小心,越是容易犯错。我想问,你若是一直呆在这园子里,脚上如何有水塘边的荇草。”

丫鬟下意识缩了缩脚,她慌张地看了眼自己的鞋子。

为等她找到什么水荇,周云端又指了一处纰漏出來:“你刻意用了两种不同的纸张來写这纸条,可却是否仔细审视过你选的两张纸产地在何处。”

“这一张,以花夫人名义写的纸条,用的端阳纸。端阳纸产于徽州,纸张细滑,却是女子喜用。但这一张……”周云端把打开手心的一个纸团,将其中一张纸条摆到众人面前。

其实纸张已经被揉得褶皱不堪,到底是怎么纸,旁人还真一眼瞧不出來。

不过周云端说得这般笃定,自然是沒有什么人会疑虑此点的。众人都十分期待地望着他,只等他说出另一张纸的來历。

“这另一张,是松府纸。松府纸每年所产有限,京城根本沒有贩卖之地。上好的松府纸揉而不生印,是贡品。”

贡品二字掷地有声,已经有官员忍耐不住站起來望周云端手中两张的纸条。

五位皇子殿下站在附近,其余人当然不敢完全走近。可即便隔了些距离,一张纸褶皱不堪,另一张却明显沒那么多折痕,这还是可以看出來的。

方才周云端取第一张纸条的时候,是从手中取出一个纸团。他取后一张的时候,看似也用手打开了一番。众人自然就沒有去比较过当初两个纸团,哪个揉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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