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氏是一副丝毫不把自己当其余人的模样.
苏蔓玖则是挥挥手将身后的下人、包括贴身的一等丫鬟都散到院外去.
散完自己的下人.苏蔓玖还十分贴心地走到苏瑞文面前.给他出主意:“父亲.既然是误会.那就还是解开一下吧.不如让其他的下人都退下去.就只留下我们自己自家人就好.”
她脸带笑容地看向院外的人:“曾祖母才回來.肯定是要听过原委的.母亲是苏家主母.只要身子不吃力.自然也是要留下的.”
这句苏家主母很好地取悦了小王氏.她主动替苏蔓玖说话道:“方才蔓玖说有东西要给老爷看吧.也一并留下吧.”
“至于陌素和女婿.虽然明日才是归宁的日子.但今日你们都來了.不如也就留下听听吧.”小王氏的眼神只是从季应承的头顶掠过.不准备再继续往下说.
昨日苏陌素出嫁.她一心落苏陌素的面子.可是这位表少爷是如何横空而降.并背苏陌素出门的事小王氏可记得清清楚楚.
“其余人都退下吧.”苏瑞文一锤定音.不过他还是不可能会真的赶季应承出去的.“应承小时候就是住在祖母院中的.如今也是一样.”
听了苏瑞文的吩咐.其余下人.包括王氏身边的妈妈都一起退了出去.
苏陌素望向花清越.却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同他说话.感觉到花清越在注视自己.目光又连忙转移开去.
已看到苏陌素目光的花清越低声与苏老夫人禀告了一句.就走向苏陌素.
“辛苦了.娘子.”他说话的声音并不轻.整个院中的人都可以听得清楚.“房中的人试药后如何.是否已经如同我猜测的那样.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就先是昏迷并吐血.半个时辰之内.便有了白发鹤皮的症状.”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苏陌素.
苏陌素呆呆地抬头看向花清越.
她虽然知道花清越应该是在帮自己.可是房中那人是清清楚楚醒着的.更重要的是昏迷和吐血都有可能短时间让他出现.可这白发鹤皮如何做到.
花清越笑着望向苏陌素.他抬手摸了摸苏陌素的额头:“瞧你这呆样子.肯定是被吓到了.里面的情景很不好看吧.方才可有其他人见过了.”
苏瑞文虽然不喜欢苏陌素.但却是在场这几个不喜欢苏陌素的人中.唯一一个不希望苏陌素不贞之事落实的人.
毕竟这是他的女儿.且只是他女儿中的一个.若是次女落下不贞的名声.其余女儿以后如何议亲.
苏瑞文忍不住往花清越看去:“是在替什么人试药.”
季应承的声音响起:“是小外祖父.”
虽然只有五个字.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出他话语中的难以抑制的悲伤.
苏老夫人已经在揩泪.
苏陌素听到小外祖父这个称呼.不敢置信地看向表哥.
可是无论是表哥季应承.还是曾祖母苏老夫人.他们的悲伤都绝不似作伪.这就是说.小祖父真的出事了.
苏瑞文自然是知道自家的叔父苏平安的.
苏蔓玖虽然沒有印象.可也是十分明智地选择了暂时沉默.
唯有小王氏一个.毫无悲伤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小外祖父是谁.季应承你的外祖父不应该是公公吗.可公公不早就……”
苏老夫人不想再听小王氏的话.她颤着身子往前走:“孙女婿.你这个办法可行吗.”
季应承忙扶住苏老夫人.苏瑞文也一同扶着自己的祖母.
苏陌素抬头望向面前的花清越.她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叔祖父身上去了.
她的叔祖父.那个总是喜欢风骚的拿个扇子的叔祖父.喜欢追着她要吃的.跟她斗嘴.还算计她的叔祖父到底怎么了.
花清越低头看向面前的苏陌素.安慰地摸了下她的头:“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救治的.”
这句话.让已经见过苏平安现状的苏老夫人和季应承心里的石头又重了一重.
“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试药人的情况吧.”花清越走过苏陌素身边.径直迈进了一片黑暗之中.他掀起床边的帘幕.往里看了一看.
“点烛火吧.”花清越看一眼一直用针扎着对方脖子的知画.
“姑、姑爷.”知画的手都有些发颤了.她看到花清越过來.一种安心的感觉瞬间扑來.
“别哭了.点烛火.”花清越笑着补充了一句.“果然是吓坏了.”
知画虽然不明白花清越的意思.却是相信这个姑爷肯定是为小姐好的.毕竟小姐的手伤和眼睛受伤.都是姑爷治好的.
她忙走向桌边.可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双腿根本用不上力气.整个身子噗通倒在地上.
进门的这些都已经是主子.不可能有其他人去扶知画.只有苏陌素将知画扶起來.自己拿出火折子点燃烛台.
花清越墨绿色的袍子露了一半在床帏外面.他的人并不能完全看到.
“岳丈过來看看吗.”花清越掀起一些帘子.问苏瑞文.
虽然走在后面.但却真正知道床内人该是谁的苏蔓玖忍不住望过去.
那床帏掀起的地方.一只手露了出來.
那只手上不满皱纹.更为可怖的是皱纹中还有些青色的斑点.
这.这不应该是她安排的人.
苏蔓玖被惊得往后退了几步.
她安排的男人确实就是先前那哭闹婆子的儿子.那仆从虽不说生得玉树临风.可也是个端端正正的年轻人.无论如何.这床上的.都不该是一个二十來岁的男子.
虽然明知道如今做的事情都是为化解小表妹困难而做的假象.可季应承根本就压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