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乱丢,韩征仍旧在屋子里仔细找过一遍,这才确定手表是真的不翼而飞。
自房间走出来的时候,他着意看了眼聪聪,孩子两手各抓着一个玩具,正忙得不知道玩哪个好。
他向司音舅妈打过招呼,走了出去。
司音认床,始终难以入睡,索性搬了张藤椅,歪在屋檐下头看蚂蚁搬家,见他过来,问:“中午休息得还好吗?”
韩征点头,说:“不错,呼噜声都能塞上打雷了。”
司音笑着瞄他一眼,说:“嘴巴旁边还挂着口水呢,赶紧擦擦。”
韩征自旁边厨房搬了一张竹椅坐到司音身边,两人吹着午后微暖的风,像两条匍匐的虫子,都懒洋洋地不愿多动。
司音手里抓着个扇子,时不时地赶一赶腿上的蚊子,问几点的时候,韩征抻长了腿,费力地掏手机。
司音眨眨眼:“你表呢,我记得早上还见你戴来着。”
韩征抓过手机,报了个时间,随即说:“正准备跟你说这件事来着……”
司音听完想了想,说:“这么说起来应该是聪聪拿的,小孩子看到这种东西总喜欢拿起来看,我一会儿帮你问一问。”
韩征一早看出她舅妈跟她不亲,怕徒生事端,挥手说:“别,拿就拿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别一会儿弄得你家里人不高兴。表应该是我随手搁哪了,我待会再找找。”
司音说:“你的表怎么可能便宜,放心吧,我有分寸,一会儿我抱他出来的时候再问。我舅妈那人再怎么喜欢多想,也不能因为这事跟我闹不愉快吧。”
然而事情的发展还真是出乎司音预料,她借着打扫的由头将客厅搜寻过一遍,无果,只好偷摸着将小侄子带出来。
可是问过几遍,聪聪连表是什么都听不太懂,两个人连手势带比划,折腾半天,聪聪非但没明白,倒把他弄不耐烦了,撒腿就要往屋里跑。
司音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抱住了,捏了捏他身上的口袋。
就是这么巧,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舅妈看见,满脸不解地问:“司音,你这是在干嘛?”
司音讪讪中连忙将聪聪放了,聪聪立马小跑着扑过去,猴到奶奶身上,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
没过多久,舅妈冲出来指着司音道:“什么表丢了,谁的表丢了,居然要赖到我们家聪聪头上!聪聪才多大啊,他知道什么叫偷吗?”
司音头大,原本就是要防心眼比针小的舅妈多想,这样一来,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他偷了?”
“没跟人打招呼就拿,那不就是偷嘛。你问他是不是拿了,还不就和问他偷没偷是一个属性?”
司音无奈:“你干嘛一定要这么想。”
舅妈得理不饶人,说:“你一早认定了的事,还怕别人怎么想?有什么话不能正大公明地说出来,非要拉到一边去问?我看你偷偷摸摸的就知道一准没好事,特地跟着出来就看到你翻他衣服口袋!”
女人之间的口角,男人最好不要贸然插`入。韩征杵在一边干着急,几次要帮着说两句,就被司音一阵眼色逼退。
司音说:“既然话都敞开了,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韩征的手表不见了,我们已经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
“那你就诬赖是聪聪偷的?孩子是我从他房里抱出来,你怎么不说是我偷出来的?”舅妈一个劲冷笑:“就知道欺软怕硬。”
一番争吵惹得舅舅也跑了出来,舅妈像是看到救兵,拉到身边向着司音一番控诉道:“你的好外甥女啊,刚一回来就开始惹事。不说谢谢我们帮着收拾出屋子给她住,倒开始嫌东嫌西,现在还把脏水泼我聪聪身上来了。”
司音听得头疼,说:“舅妈,事情一码归一码,你别乱夹带私货行不行?”
舅舅跟一旁韩征似地,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把事情来龙去脉了解清楚后,说:“我以为多大点事呢,小孩子不知道什么,乱拿了东西也是有可能的,现在指不定随手扔哪儿,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司音说:“是啊,就是这个话。韩征是个很有条理的人,从来不会乱放东西,我找聪聪也就是问他一下,记得起来最好,记不起来我也不可能怪他的。”
舅舅说:“那行,一会儿我帮你在家里家外找找,统共这么大点地方,那表还能飞了不成?”
事情看似告一段落,舅妈却气急败坏地跳起来,冲着自己老伴吼道:“不找,就是不找,找了就心虚了。我说你是不是有病,不帮家里人要帮这个外人,你跟她又不是一个姓!”
舅舅很是尴尬:“我是帮理不帮亲。”
“什么帮理不帮亲,她哪儿占着理了,话都是她一张嘴里说出来的,说表丢了就丢了,哪儿那么巧,谁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外面弄没的!”
舅妈一只手乱点,最后一个用力戳到司音眼睛上,司音疼得一下捂住,直往后退,被韩征挡在怀里。
他压根没想到事情最后能发酵成这个样,带着点愠怒道:“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韩征说话不难听,语气很重,又是人高马大,一站出来便自带气场。舅妈被震了一下,更觉得委屈,转身就往院子外面走。
司音舅舅问:“你去哪儿!”
舅妈头也不回地说:“你管我去哪!”
舅舅脾气也上来了,说:“走走走,走了就别回来了。”看向韩征的时候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