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顾昱珩一直守在温舒南的身边,有些疼惜的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漂亮的睫羽轻轻煽动了几下,缓缓睁开模糊的视线。
顾昱珩见状,又惊又喜,连忙凑过去,轻声唤道:“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吸入鼻尖的一股淡淡的花清香,视野中的东西也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头微微侧着,望着顾昱珩那张熟悉的帅气轮廓,温舒南动了动干涩的唇瓣,脑子一晃,双手不自觉的搭上自己的腹部,沙哑的出声问:“孩子呢,孩子怎么样了?顾昱珩,我的孩子呢?”
见温舒南的情绪如此激动,顾昱珩连忙抓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抚着:“你先别激动,孩子没事,孩子没事。”
听到顾昱珩的话,温舒南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用软舌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疑惑的看着他:“真……真的吗?”
顾昱珩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唇角微微弯起:“嗯,要不要喝水?”
“嗯。”温舒南点头,刚想动一下身体,肩膀那处便传来剧烈的疼痛,令她的娇容再次白了几分。
“你别乱动,肩膀那里有伤,我喂你。”说着,顾昱珩给她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的喂到她的嘴边。
喝完水之后,顾昱珩便放下水杯:“我去叫医生,你在这里别乱动,知道吗?”
顾昱珩的轻声细语让温舒南的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流,点了点头:“嗯。”
医护人员进来给温舒南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然后嘱咐道:“情况还算不错,尽量不要生气,别动了胎气,因为是怀孕初期,又有流产的迹象,所以,必须要多加小心才行。”
“嗯,谢谢医生了。”知道孩子没事,温舒南这才放下心来,笑着点了点头。
医生离开病房,病房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由于躺着的姿势有些不太舒服,温舒南想稍微调整一下,便再次扭动了身子,可是肩膀处的疼痛让她瞬间没有动的勇气了。
“不是和你说了吗?叫你别动。”顾昱珩拧眉,轻轻帮她挪动着身子。
温舒南手抚着腹部,垂着眸子,轻声问:“顾昱珩,我肩膀上的伤口很大吗?”
她在被刺伤的时候多多少少能感受到,肩膀上的伤口有多深,只是当时因为腹部也有剧烈的疼痛感,把肩膀上的疼痛给麻痹了。
“还好,但是医生说多少还是会留疤的。”顾昱珩坐在牀沿边,轻声的回,眸子却一直在观察着温舒南的表情变化。
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哦,是吗?”指腹隔着病服的布料摩挲着腹部:“没关系,只要孩子没事就好。”
虽说女人对伤疤有着天生的抗拒感,但是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相比,她根本不在乎身上有多少伤疤,因为,她的身上何止一个伤疤,在六年前生产顾晔的时候,她的肚子上就留下了一条刀疤,而这次,她被绑架在肩膀上和脖子处会留下伤疤。
这样的伤疤对于她来说已经习惯了,因为这些伤疤永远不及她心里的伤疤,她身体上的刀伤都是别人留下的,唯独只有心里的伤是这一生唯一挚爱过的男人留下的。
听到温舒南这样的话,顾昱珩心里再次一痛,却不知该如何接话下去。
“顾昱珩。”
“嗯?”
寂静已久的病房里再次传来两道清晰悦耳的对话声。
“你打算怎么办?”温舒南淡漠的出声,声音却非常轻盈。
“什么?”
“孩子。”温舒南抬眸与他对视着。
“你想生下来?”果断的三个字从男人的凉唇里轻轻吐露出来。
闻言,温舒南突然笑出声,眼眶中却溢着慢慢的晶莹:“我想,但是你还会和六年前一样吗?你这次又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把我送走呢?让我和孩子再次分开呢?”
顾昱珩抿唇,淡然出声:“不会,六年前的事情不会在上演一遍了。”
“是吗?”温舒南质疑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
“嗯。”顾昱珩淡淡的回了一个单音,过了好半晌,温舒南才再次听到他那沙哑醇厚的声线:“把孩子打掉。”
“轰——。”
那颗刚刚才沉淀下去的心瞬间被炸裂了一般,瞳孔不断扩张着,眼眶中的泪水还是没有忍住流了下来,似是被一盆冰凉至极的水从头顶浇下,将她那颗还有一丝温度的心一点点浸凉。
唇瓣轻轻蠕动了几下,杏眸中闪着泪光睨着男人,微颤着唇瓣反问:“你刚刚说什么?”
有些不敢相信他口中刚刚说出来的话,温舒南还是忍不住在问一遍,心里却十分害怕他口中的答案。
“把孩子打掉。”顾昱珩的语气比刚刚坚硬了许多,眸光的柔意渐渐褪去,蒙上层层冰霜。
如此清晰而又冰冷的声音透过空气缓缓流入温舒南的耳蜗中,温舒南的大脑一片空白,有些恍惚的看着他,颤抖着唇瓣,声贝提高:“你再说一遍。”
顾昱珩抿唇,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在接话。
泪水流淌的越来越汹涌,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她经历了生与死的边缘,她努力想要保护肚子里的孩子不受到伤害,在好不容熬过来撑过来时,他这简单的五个字让她的心再次落入万年冰窖中,不复存在。
“顾昱珩,你是人吗?”温舒南留着泪水,面上有着从未有过的冷静,情绪没有一丝起伏。
“肚子饿了吧!我给你叫吃的。”说着,顾昱珩收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