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擦。
房门打开又关上了。
垂着头吹头发的人忽然停了下来,关掉呼啦啦的吹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色,寂静。
傅枭一路狂飙,把车停到了军区医院。径直直奔心脏科,宁晴果然躺在病床上,在她的旁边还有一对中年男女对她说着什么。偏宁晴一声不吭,倔强的很。
“我来了。”傅枭就迈开大长腿走过去。
说话的中年男女面上一喜,女的握住傅枭的手,“枭儿,快帮我说说这个死丫头吧。她非得等着你来,不然不肯左手术。快气死我了。”
中年男人一脸严肃的冷哼一声,“还不是你惯出来的。我说让你别给傅少将打电话,你非要给人打。哼,我还不信傅少将不来,她就不做手术了。真要这样,直接让医生给她打一针麻醉剂,推进去就做了。现在大晚上的,傅少将也有自己一家人。你们两母女就是胡闹!”
宁礼军生气归生气,可两个女儿只剩下这么一个,还是个病疙瘩。说不宝贝是假的,要再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次,别说妻子扛不住,就他也扛不住了。可他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傅枭对宁家,对宁晴已经仁至义尽了,老这样麻烦别人不对。
“是是是,你是当过兵的,你铁石心肠。反正女儿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我当然惯着她了。”中年女人气怒的吼回来,眼圈有点红,“我家晴儿已经这么可怜了,你这个当爸爸的成天就知道说她。”
宁礼军被她无理取闹气的血压升高,“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有她一根独苗了,我怎么可能不心疼她。可你看看她,每次做手术非要傅少将守着她像什么话?”
“有什么不像话的。”
傅枭眉头一皱,打断两人,“伯父伯母,我去联系医生,稍等。”
宁礼军说不过她,胸脯剧烈起伏了下,挤出一抹笑,对傅枭说,“麻烦傅少将了。”
“恩。”
傅枭走了。
宁礼军这才吹胡子瞪眼的狠狠刮了病床上的宁晴,“你现在满意了吧?”
“爸!”宁晴觉得特别委屈,她是要做手术,就算是小手术,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她死在了手术台上呢?她是怕才会想要那个人陪,过分吗?
宁夫人不高兴了,挡在宁晴面前,狠狠一眼瞪向宁礼军,还顺手推了他一把,跟母鸡护着小鸡一样,“你凶什么凶?还有,晴儿又没做错什么。要是笑笑没……枭儿就是咱们一家人。让自己的姐夫来帮忙,你有什么意见?”
“没有结婚就不是姐夫,再说,当初笑笑要真在,也不见得能和傅少将走到最后。”宁礼军板着脸,掏出烟烦躁的点燃了一根,抽了口,“总之你们两母女给我收敛点。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在这样胡闹,我直接让医生给你打麻醉药。还有,我再说一次,不要有事没事去打扰傅少将,人家也有自己的家庭。”
宁晴不服气,“傅枭大哥说过会照顾我,让我有事就给他打电话的。”
“人家那么说,你就半夜十二点给人打电话?这种事你们还不是第一次干,人家傅少将的妻子怎么想?”宁礼军气的半死,忍不住怒斥她。
宁晴缩了缩脖子,有点怕宁礼军,嘴上却任性的小声,“管她怎么想,受不了就离婚呗。”
“宁晴!”宁礼军脸色沉了下来,严厉盯着她,“我宁家的儿女都是堂堂正正的做人,你要是给我动什么歪脑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女儿都要做手术了,你还有什么饶不了的?”宁夫人抱着宁晴,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了,撒泼似得,加大了声音,“行啊,饶不了就饶不了,你买根绳子回来直接勒死我们母女算了!反正我们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都去陪笑笑正好如了你的意。”
宁礼军看到傅枭领着医生走了过来,头都大了,无可奈何的低斥,“好了!不要在医院丢人现眼!”
宁夫人知道他的脾气,不敢惹得太急了,不甘不愿的擦了把眼泪,转身对宁晴说,“晴儿别怕,你做什么妈都支持你。”
“你……不可理喻!”
宁晴却笑了,“谢谢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