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是不能住了,雍宣帝便让长子回了他在宫外的皇子府,打算过上一阵子择个好日子给长子封王,顺便把除太子之外的几个成年皇子都封赏了。
前太子徐彻放出来的第二日,徐佑就病愈了,先是上了道谢恩的折子,随后就携着沈薇去大皇子府瞧他的太子哥哥去了。把雍宣帝气得差点没把折子给扔殿外去。
满朝大臣眼又不瞎,哪还不明白这场博弈是以平郡王小胜收场。不过也不排除是圣上与平郡王联手做了一场好戏,目的便是找个由头把大皇子给放出来。
周御史真是个能干的人,很快便查清了走私马匹的案子,于是北方边城的最高行政长官苏寒便被爆了出来,他管着边城的政务,趁着安将军忙于应付边境蛮夷之际,自然有大把的机会在后头做手脚。
若说苏寒一人便能成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大家都是混朝堂的,心里明镜着呢。苏寒一被查出,大家的目光便转到兵部的方重方大人身上。
为何呢?苏寒是何许人也?跟方重有何关系?他是方重的亲妹夫。四年前方重还在安将军手下任职呢,是他得力的左膀右臂。安将军死后没多久,他便升迁到京中兵部了。若说这其中没有猫腻,谁信呀!
大家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但苏寒已经把所有的罪名揽下来了。而且大家都知道方重是秦相爷一手提拔入京的,谁也不会不开眼地去得罪秦相爷呀!得罪了秦相爷不就是得罪了二皇子殿下吗?虽说大皇子也被放出来了,但朝中风头最健的,最受圣上看重的仍是二皇子呀!太子,到底还是太弱了一些。谁又知道最后登上大宝的是哪位?
苏寒及家眷一被押解入京就被下了诏狱,方重是既担心又害怕。进了诏狱可跟寻常大牢不一样,那里审讯的手段层出不穷,再是铮铮铁汉也能撬开你的嘴。若妹夫苏寒熬不住招出些什么,那方家也得跟着完蛋。
另一方面又忧心他的妹妹,妹夫方寒死了不要紧,可还有他的亲妹妹及外甥外甥女呢。
没奈何,方重只得登门向秦相爷求助,秦相爷却勾勾唇角说了一句话,“你还是想法子让苏寒闭紧嘴巴吧,苏家已经舍进去了,难不成还要再赔上一个方家?”
方重脸色一僵,变得晦涩无比。是呀,他来求秦相爷有何用?虽说他跟苏寒做得事都是秦相爷指使,但也只是口头传话,连个证据都没有留下,他有何本钱要求秦相爷帮着捞人?跟苏寒有书信往来的是自己呀!若是苏寒在诏狱里说了什么,受牵连的也只能是自己,跟秦相爷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方重失魂落魄地离开之后,幕僚任宏书开口道:“相爷,这样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些呢?”
秦相爷瞧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苏寒已是必死之人了,费再大的力气也是无用,能保住一个方重就不错了,但愿这个方重是个聪明人,否则就别怪本相无情了。”
任宏书想了想,也觉得秦相爷的话有道理,便未再说什么。
不过两天苏寒便在诏狱中自尽了,死前写了认罪书,把所有的罪行交代得清清楚楚,全揽到自个身上。
雍宣帝大怒,把苏家直系成年男丁全斩了,女眷发卖的发卖,充入教坊的充入教坊。
至于安家和,雍宣帝赏了他一个伯爵,鼓励他好生读书上进,替安家传承香火。
沈薇亦很气愤,她家苏先生给她分析过了,苏寒不过是个被扔出来的马前卒,那个方重虽脱不了关系,但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几十万两的军饷,加上走私的几十万两,上百万两的白银呢,这两个人没那么大的胆子,也没那么大的能耐。这事的幕后主使恐怕是秦相爷,或者是那位二皇子殿下吧。
沈薇可希望秦相爷倒霉了,可最终却只死了一个苏寒,连方重都还好好的,秦相爷更是屁事没有,沈薇怎能不气愤呢?
沈薇一不痛快,有人就要遭殃了,于是她眼珠子一转,把小迪招了过来,决定要给秦相爷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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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秦相爷出京
苏家女眷发卖的那日,沈薇带着沈珏和沈奕也过来观看了,他们坐在街边二楼临床的厢房里,居高临下注视着不远处的高台。
曾经也是满头珠翠体面端正的夫人小姐姨娘们,此刻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地瑟缩着,跟一群乞丐差不多。
沈珏和沈奕到底年纪小,脸上露出不忍,沈薇便道:“瞧见没?这便是家中爷们做得孽,他们死了便死了,却连累地妻子儿女跟着受苦。奴婢是那么好当的吗?尤其是犯官的家眷,落在有特殊嗜好的手里,还不定受怎样的折磨和屈辱呢。教坊司是那么好呆得吗?许多犯官的内眷当晚就寻了死,还不是因为受不了那份屈辱?”都是冰清玉洁的女儿身,也曾锦衣玉食地被宠着爱着,光是心理上的那道坎她们就越不过去了。
接着话锋一转,又道:“今儿我带你们来瞧瞧,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要告诉你们,你们以后都是要走仕途入朝当官的,无论做人还当官都要行煌煌大道,每做一个决定之前都要先想想家中的妻子儿女姐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