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也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开中门,快开中门。”
平郡王府的中门徐徐拉至最开,雍宣帝身边最信重的大太监张全乐呵呵地走了进来,手里捧着明黄的圣旨,身后还跟着一队小太监。
沈薇那边也得了消息,像大伯母许氏,尚书府的娄氏,沈霜沈樱等人自然为沈薇高兴了,而其他的女眷们则对沈薇更加羡慕嫉妒恨了,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心情可复杂了。瞧瞧人家嘉慧郡主,还不满十六岁呢,就是正二品的郡主,嫁得夫婿也顶顶有出息,办个乔迁宴圣上都还有赏赐。
再比比自己,年纪都能做嘉慧郡主的祖母了,也不过才勉强混个三四品的诰命,一把老骨头了还要对着个毛孩子奉承,上哪说理去?
女眷们虽不用过去接旨,但也需要跪拜禁言。
一时间,待客的厅堂里跪了一地,张全展开圣旨大声宣读起来。众人猜测得没错,圣上下旨正是为了赏赐,听着张全嘴里念出来的一连串的贵重东西,众人再一次羡慕圣上对平郡王的宠爱。
“平郡王接旨吧!咱家恭喜平郡王乔迁之喜了。”张全对着徐佑拱拱手,把圣旨往前一递,态度放得可低了。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圣上跟前的心腹大太监可是最清楚了,圣上对这个侄子的倚重有时连皇子们都比不上呢。
徐佑恭敬接过圣旨,对着张全也是一拱手,脸上浮上一抹淡笑,“多谢张公公了,里面请,喝杯薄酒吧。”
张全却笑笑,道:“平郡王的心意咱家心领了,下次吧,咱家还要回宫复旨呢。”
“也不差这一会,江白,给张公公倒酒。”徐佑吩咐道。
张全也没有再推辞,接过江白倒得酒喝了满满一大杯,“再次恭贺平郡王。”
众人看得眼睛都直了,那可是张全张大太监哎,圣上身边最得脸的大太监哎,连相爷阁老都得卖几分面子的张大监哎,居然对平郡王这么客气,真是,真是羡慕死人了!
大家看向徐佑的目光更加热切了,这可是一根粗大腿,要是能抱上去就好了。
重回到宴席上,众人三五成群地议论起来,话题人物自然就是徐佑这个平郡王了。
可有两个人的心思却不在这上头,他们的目光紧追着苏先生的身影,有些魂不守舍。这两个人便是房阁老的儿子房铭和房均。
“二哥,那个人是大哥吧?是他回来了吗?”房均的脸上带着震惊。
房铭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瞧着像,应该是吧!”真的是大哥吗?那个文采斐然惊采绝艳,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的大哥吗?是他回来了吗?房铭的心情可复杂了。
还是房均机灵,叫过一名服侍的小厮,指着不远处的身影,状似不在意地道:“那位是谁呀?”
“这位大人是问那位穿青色衣裳的吗?那是我们府里的苏先生。”小厮极有礼貌地答道。
“苏先生?你们府里的?”房均一听姓苏,心就提了起来,大哥的生母可不就是姓苏的吗?“这位苏先生是何方人士,瞧着似乎很有学问的样子。”
那小厮的脸上顿时浮上骄傲的笑容,伸出大拇指赞道:“这位大人可真有眼力劲,我们苏先生的学问可好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没有他不知道的,谁有了难事去寻他讨主意保准没错。至于说他是哪里人士,小的还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我们郡主娘娘的先生,一直跟在我们郡主娘娘身边的。”
房铭和房均哥俩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均看到了肯定。对,这位苏先生就是他们的大哥,那个被族中除名的大哥。一转眼二十年过去了,虽然大哥的面容变了不少,但他们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实在是大哥跟父亲太像了。也因为这位大哥带给他们的恶梦太深刻了。
他回来做什么?报复吗?房铭和房均的眼里都带上深深的恐惧。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大哥也被父亲赶出了家门。但知道真相的房铭和房均却从来没有真正放心过。
事情曝出来之后,人人都说惊才绝艳的状元郎,房家的玉树公子是个品行恶劣的伪君子,不然能干出逼奸父妾的事吗?不然正直铁面的房阁老会把他赶出家门吗?
可事实上这一切不过是他们母子的栽赃陷害罢了,品行高洁如天上明月一般的大哥怎么会是那样龌龊的人呢?
房铭对当年事知道得更加清楚,因为母亲对大哥出手都是为了他呀!是他不堪承受来自大哥的压力几欲崩溃,母亲不忍眼睁睁地看着他毁了才出手对付大哥的。
他和大哥不过相差两岁,免不了被人拿来作比较。孩童时期,他也曾因有个神童般的大哥而骄傲,他也曾经那般崇拜过大哥。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大哥带给他的不再是荣耀,而是压力。父亲失望的目光让他惭愧,外头人的冷言冷语也让他受不了,所有的人都说:“瞧,那个是房瑾的弟弟,虽是亲兄弟,资质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每日复习功课到半夜,可是仍是比不上大哥随口拈来的诗句,大哥是那么自信而神情飞扬,他无论怎么努力都追不上他的脚步。于是他崩溃了,他砸了书房,撕了书!开始破罐子破摔,花天酒地起来——
母亲是为了他才打压大哥的,都是为了他呀!现在大哥回来了,是不是要找他算账了?房铭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圣上的赏赐颁下来不过两刻钟,皇后娘娘的赏赐就到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