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别笑了!都别笑了!”拓跋濬厉声喝道,看见'世嫡皇孙'生气了,众人都消停了下来。
“郡主,莫非是有什么难处?”游雅贴心的问到。
“回先生,清如并无什么难处。只是自古以来,皆有规定,后宫女眷不得干涉朝政,清如身为后宫中人,妄议朝政,怕坏了规矩。”冯清如将自己的顾虑道了出来。
“原来如此,难怪你不敢回答!”游雅自叹竟没有这个小丫头考虑的周密,又抬出一番道理说,“这学堂之中,我等只求真理,不论男女。再者,陛下开明,早已恩准众生在学堂内可以畅所欲言。你进宫晚,故而不知。而且我等只是针对问题说事,又非真的参与朝政。你无需顾虑太多,只管说就是了!说吧,说吧。”
“是啊,清儿。先生已经说明,现在你可以大胆的说了!”拓跋濬在一旁为其鼓气。
“既然先生说明,那清如就斗胆了。”众生皆投来好奇的目光。
“清如认为,刚才濬哥哥所言只是其一。”冯清如没了顾忌,侃侃而谈,“这天下之大,众口悠悠,光靠仁德只能立天下,却不能安天下。要想安天下,我们不仅要兵强马壮的'硬'实力,还要有国富民强的'软'实力。,也就是说我们不仅要壮大军队,还要鼓励商贸,兴办产业,使百姓有多余的钱来纳税给国家,而国家也可以用纳税得来的钱接着造福百姓,养兵养马,壮大实力。只是……”冯清如的长篇大论让众生目瞪口呆,还未说完便引起众生的围观。
“只是什么?”游雅又捋了捋自己的三寸虬髯。
“只是我大魏初定北方,又兴师动众的迁都平城,途中不少鲜卑族人侵扰百姓,以至于本来就激化的冲突,越来越严重。鲜卑人与汉人之间的隔阂也是只见其深,不见其缓。如此下去,这商贸如何发展,又用哪里来的钱壮大军队呢?”冯清如认为现在的局势必须改,却未敢明言。
“正如你所言,就连朝中大臣都是楚河汉界划的清清楚楚。政见稍有一点不同,那可是争得如火如荼啊……你果然很有真知灼见,可惜竟是个女流之辈。”游雅对此深有感触,更是对冯清如刮目相看。
“是啊!朕也经常被他们难住总是拿他们没办法。”那雄浑却又熟悉的男中音又在冯清如耳边想起。
“清如该死,清如妄议朝政,请陛下降罪!”扑通一声,冯清如又跪倒在地,她不知这拓跋焘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拓跋焘听了多少,心中直翻滚。其他人看是拓跋焘前来查堂,也纷纷跪地迎驾。
“不妨,不妨,学堂之内本就应该畅所欲言,何况朕早就准过。你小小年纪有这等想法,反倒比朕很多的儿子,很多的臣子都有见识的多。唉!你们都起来吧!”拓跋焘长舒了一口气说。
众人平身。
“皇爷爷,刚才我说的如何?”拓跋濬也想讨个彩头。
“恩,你说的也很好!”拓跋焘很肯定的说。
“皇爷爷”,“皇爷爷”……
一群孩子如狼似虎的扑了过来。
“哦!还有天赐,还有小新成,子推……你们都在啊!”拓跋焘此时只是一个和蔼可亲的爷爷。
“在!”众人高声齐呼。
“既然大家都在,不如我们去虎圈狩猎,让皇爷爷看看你们手上的功夫是不是和嘴上的功夫一样,都长进了?”拓跋焘脸上佯做一番怀疑之相。
“好啊!好啊!”众人齐呼着,前后相拥的离开了学堂。
第十章 虎圈liè_yàn
虎圈。
围场之内,松柏葱葱,峰峦叠嶂,三面环山,只留一个狭窄的隘口。乍一看去,似有天地抱合之势。
拓跋焘便在这隘口安营扎寨,开始狩猎。
靶场内,拓跋濬正与拓跋子推比试射箭。冯清如对这些舞刀弄枪的活没什么兴趣,便自行回帐找游雅讨教学问。
不多时,拓跋濬满心愉快的奔着冯清如而来。
“清儿!清儿!”拓跋濬声如洪钟,响彻云霄。
“我在这!”冯清如闻声应答。
不时,拓跋濬便满面春风的走进帐内。
“你刚才看见了吗?我与子推比试射箭,子推输的可惨了!”拓跋濬得意洋洋的说道。
“我没看到!我不会射箭,也不懂这些,你赢了就好。”冯清如淡淡的笑道。
“走!我带你去玩去!”拓跋濬兴奋的说道。
“咳!咳!”被当作了空气的游雅不得不干咳了两声。
才看见游雅也在帐中的拓跋濬,傻傻的笑了笑,又作揖说道:“先生,我带清儿出去玩会!”
“去吧!”游雅一本正经的师傅模样。
两人随即离开了营帐。
帐外,人来人往,拓跋濬带着冯清如辗转又回了靶场。
“清儿,你要用力!这样拉!”拓跋濬一手握住冯清如的左手,抓住弓身,一手抓住冯清如的右手,拉紧弓弦。
他正在教冯清如该怎么射箭!
“濬哥哥,我拉不动!”箭在弦上,却不离弓,冯清如有些焦躁不安。
拓跋濬却是两耳不闻,他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他竟与她如此的近!
冯清如的声音在拓跋濬的耳边越来越小,“扑通”“扑通”,拓跋濬只听得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他看着冯清如白嫩的脸颊,嗅着她淡淡的发香,握着她轻捷的手指,身子不禁轻轻的向前靠拢过去。
唇仿佛这就要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