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一点,所以你别吵我,我要睡一会儿。”
闭上双眼,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简以筠在心里头想,其实一直睡着也挺好,一刻不得消停的生活太吵太乱,她得睡一会儿,好好睡一会儿。
自我催眠的不仅仅只是身体,还有意识,双重深度睡眠下,这个人,就变成了一尊安静的雕像。
慕至君其实很想再跟简以筠说会儿话,他的内心很不安,明明已经结婚,这种不安却跟杂草似的在他的身体里疯狂的肆长,似乎只有听着她不停跟他说话,一遍又一遍告诉他,她爱他,永远不会离开他,才会稍稍得到克制。
可是这会儿她睡得深沉,他又舍不得将她弄醒,只能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才能感受她的存在。
简以筠本来就发着烧,又磕了脑袋,浑身上下都累,一觉睡去,愣是到夜深才醒。
怀里一直暖烘烘的,十分踏实,睁开眼才发现慕至君正窝在她怀里安眠,一只手仍旧紧紧的被他握在掌心。
房间里没开灯,黑黢黢一片,唯有没拉窗帘的推门那儿有月光和灯光射入,照亮了书桌一角。
她不敢动,怕将本就睡眠质量不好的他吵醒,另一只手轻轻抚过他面颊,从削薄的唇到深邃的眼,不用看也知道,这会儿他的眉头肯定是紧锁的。
纵使事业上运筹帷幄又如何,感情上,他太过于脆弱,那种患得患失的紧张时刻充斥着他内心,迫使他成为了偏执占有的奴隶。
感情就像是一杯水,咸的不能入口,甜的喝多了会腻,太凉不行,太烫了也不行,太少不解渴,太多会漫溢,这是一种苛刻的随意。
其实简以筠也害怕,怕有一天,慕至君忽然被什么给刺激到,彻底清醒过来,到那时候,他心里对她的爱,到底还能剩下几分?
“其实我也希望我们能够好好儿的。”她叹了口气。
否则,恐怕她也得时刻生活在不安里吧。
她一直正面对着他,温热的气息时不时轻拂过他的面颊,痒丝丝的,带着一股子特有的馨香。
慕至君松开她的手,捧着她的后脑勺,对准那张红唇吻了上去。
那怕他并未睁开眼,但是却分毫不差。
突如其来的吻霸道而缠绵,他的舌时而描绘她的唇形轮廓,时而又钻入她口中横冲直撞,直到将她吻得七荤八素,脑子里再也找不到半点纷乱烦恼。
许久,他终于将她松开,简以筠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着他那双在黑夜中如同星辰一般闪烁的眼睛。
这可真是一个妖孽,勾人的很。
纵使你这心里有太多不满太多委屈,当你看到他这么情意绵绵的盯着你,你就一句责难的话都不忍心说出口了,好像他不管做什么都值得被原谅,好想他天生就应该被宠爱,哪怕这本该属于她的爱被过去分走了一半。
“刚才妈来喊吃晚饭,我看你睡得熟就没敢叫你,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不……嗯,饿了。”想了想,还是改口。
如果她不吃,估计这个傻子也会陪着她饿着。
“老三,到我书房来一下。”
门外突然传来慕俨的声音,伴随两下干脆的敲门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应一下。”
简以筠推他,慕至君这才不情不愿的应了声,“知道了。”
“你先去爸爸书房吧,我自己下楼去吃点儿,睡了这么久,也有点躺累了。”
“听到没有。”她又推了他一下。
他又握着她的手不放,“你跟我一起去书房。”
“爸爸找你肯定有事儿,我去干嘛?”
“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半步。”
“我就在楼下。”
“不行。”
简以筠被他闹得有些烦躁,“慕至君,你到底去不去?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那你答应我,不准离开房间,我让人把宵夜给你送上来。”
“嗯,我不离开房间,你快去吧。”虽然语气寻常,但她这心里却是五味陈杂。
如果哪一天慕至君不得不出门,而又不能把她带在身边,那他会不会,把她软禁起来?
唇角的笑容有些苦涩。
他们俩好好儿的,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你乖乖在这儿等我回来,不管是奶奶还是她的佣人来找你,都不许开门知道吗?”
“……”她忍不住失声轻笑,
如今慕老太太在他眼里,竟成了这样需要时刻提防的存在。
“知道了。”
慕至君见她答应,这才松开她的手,起身裹了睡袍,临出门前还不忘吻了吻她的额头。
慕至君前脚刚走,后脚岑曼贞就来敲门,亲自替她送来夜宵。
简以筠其实不饿,但是又不好拂了她的好意,只能硬着头皮吃了一点。
“小筠,妈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待她搁下碗,岑曼贞才吞吐道。
她方才进门,简以筠已经知道她必定是有事情想要跟她说,于是道:“妈,您说,我听着。”
“妈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你奶奶这脾气怪里怪气的,说实话我和你姑姑们也不怎么爱跟她说话,如果你心里不痛快,你就告诉妈,咱们搬出去住,千万别憋在肚子里,住得不舒坦,容易压抑。”
她现在什么不担心,就怕她这三小子和三儿媳妇再出点什么乱子,女人心思敏感,她作为女人,又岂能不了解简以筠心里的想法,换做是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