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也许很懦弱,然而,真相或许会让人很绝望。

秦桑瞳仁幽黑,视线微凉地凝视着他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陆禹行面容寡淡地解释,“薛医生给我打过电话,我正好在开会,开完会就过来了。”

在陆禹行结婚之前,秦扬最依赖的人除了秦桑,大概就数陆禹行了,虽然他总是冷冰冰的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疏离感,但胜在有耐心,对秦扬的态度算得上是温和。

大概,他这样的人,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和忍耐了。

他视线从秦桑的脸上移开,落在秦扬的脸上,淡淡问道,“他怎么样了?”

秦桑替秦扬掖好被角,不冷不热地回答,“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发烧而已。”

关于过去的种种回忆,秦桑不想触及太多,她低垂着头,“以后你不用来这里了。”

他过分的关怀,她承受不起,也不需要。

陆禹行敛着眼眸,瞳孔骤然缩了缩,眉宇上是一片淡淡的阴霾,淡淡地说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我划清所有的界线?”

“是。”

秦桑不假思索地开口,果断而狠绝。

“因为周旭尧?”男人的声音莫名令她感到颤栗。

“对。”

又是简洁的一个字回答。

“所以你是爱上他了?”

他的声音一贯都是冷漠低沉地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像是一潭死水,没有半似涟漪,然而此时,秦桑却从他的声调里嗅到一股直逼而上的阴冷。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阴鸷的味道,使得她下意识地抬眸朝他的方向望去,陡然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似万丈深渊黑不见头,又似瀚海无边。而他的眼底溢出的那股森森然的冰冷,瞬息将整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直渗入她的毛孔里头去。

那两片薄唇,一如既往,抿成直线。

秦桑被他的气势给骇住,双手扶着轮椅,渐渐用力收紧,脸上却十分固执地保持着冷静。

她不容许自己退缩,“我爱不爱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男人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配着蓝白条纹的领带,衬衫的下摆束在裤腰里,西裤熨烫得平整没有皱褶。衬得双腿更为修长,正儿八经地装束,配上他那副表情,要多震慑有多震慑。

“他不配。”

秦桑被他冷冰冰的三个字说得一愣,随即是轻轻地笑了起来,眼角眉梢上,风情和嘲弄交织得恰到好处,“他不配,难道你就配?”

陆禹行倏地抬步朝她靠拢,步步缓慢而稳重,没靠近一步,秦桑的神经就绷紧一分,腰肢不由得坐得挺直。

埕亮的黑色皮鞋在她的跟前停下,秦桑抬起头,对上墨沉如深渊的眼底那一片愈发深冷的阴鸷,全神贯注地警惕起来。

四目对峙。

死一般的沉寂,就仿佛是在无声无息又令人窒息的海底,没有一点声音,只有皮肤感觉到冷。

他忽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她粉嫩的唇瓣,“桑桑,你觉得我会允许你在把我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以后,还会放任你离开?”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在那凉薄之后。似乎还藏着一些什么,隐隐地令她感到心悸。

不容她拒绝,男人冰凉的薄唇落下,精准地吻住了她。

他身上那股强势如波涛的气势顷刻覆盖而下,秦桑整个人都呆滞住,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想不来,也忘记了反抗。

直到感到他的力道,秦桑才倏地惊醒,双手揪住他胸膛前的衣服,用力地推开,然而他却像一座泰山,岿然不动。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陆禹行亦没有闭眼,他盯着她,像是要用眼神俘虏她,狠狠地,不容置喙。

“唔……”秦桑改握成拳一圈圈砸在他的身上,他却视若无睹。

他疯了。

秦桑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尔后张口用力咬了下去,血腥味倏然在口腔里弥漫开。

陆禹行吃痛,离开她唇齿的同时,身后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咔擦一声。

秦桑和陆禹行的视线齐齐落在了门口处。

本就压抑阴冷的空气,顷刻间被另外一股寒气给冲了进来。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整个人还处于紧绷愤怒状态的秦桑,被周旭尧挺拔的身形给震骇住,本想尧掴陆禹行的动作也蓦地停住。

她怔怔地看着周旭尧那张五官立体英俊的脸,心慌而凌乱。

有种被当场抓奸的心虚感。

陆禹行轻轻地舔舐了一下被秦桑咬伤的下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周旭尧的衾薄的唇微微上翘,他在笑,优雅而冷贵,然而那笑意却不抵他冰凉的眼底。

他没有理会一旁泰然自若的陆禹行,一瞬不瞬地盯着秦桑,抬步往她走了过去。

皮鞋在地板上微妙的轻响,被无限放大,像是空谷传音。

秦桑甚至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一只无形的大掌给扼住,疼得难受极了。

他不是去公司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脚步声停下,并没有什么来势汹汹的气势,但是他那淡漠而冷贵的气场将秦桑笼罩住,形成一个逼仄的小圈,仍是令她无法忽视。

周旭尧在她的面前缓缓蹲下来,单膝贵在地上。

宛如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子,在他最心爱的女人面前,卑躬屈膝。

不同的是,故事里的王子下跪给人女主人公的是震惊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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