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哪能听得进去,她现在是满脑子都是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老二!”
温绍庭拗不过,眉宇间聚拢的寒气像煞气似的,英俊的脸庞愈发冷峻,“走吧。”
陈眠抿着绯色的唇,真想撒腿就溜掉。
医院的走廊里只有冷冷清清的灯光,寂静的回响着他们富有节奏的脚步声,有些碜得慌。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陈眠盯着前面像一堵墙一样的男人,出声叫住他,“温先生,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温绍庭颀长的身躯忽然转了过来,猝不及防的动作,陈眠几乎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她下意识抬头望去,眼前就一片阴影铺天盖地笼罩下来,温绍庭面无表情的俊脸,近在咫尺,属于男人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顿时就烧烫了她的脸。
她慌乱的后退一步,他就跨前一步,步步逼近,直到她的后背贴上身后的墙壁,退无可退,“你、你干嘛?”
温绍庭双手掠过她的脸侧贴在墙上,身体与墙壁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她团团困在其中,他压低头,视线与她持平。
人都是视觉动物,比如男人喜欢看漂亮的女人,女人喜欢帅气的男人,而陈眠,她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女人,起码当年她喜欢上袁东晋,首先就是迷恋他那一张万人迷的脸。
此时此刻,陈眠温浅的眼眸清晰倒影着男轮廓分明的五官,他菱唇微抿,挺直的?梁,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睛,睫毛又长又密,强势而逼人的雄性气息包裹着她,让她的心跳不可抑制的加速,仿佛掀起千层巨浪,将她湮没其中,几乎窒息。
四目相对,一冷然一温浅,两人呼吸萦绕纠缠,分不清彼此。
他的唇边勾勒出一道极浅的弧度,目光凉薄,“陈眠,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啪”一下,有一根线在陈眠脑海中断开,她顿时懵了。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瞳眸,一片褐色中腾地生出一簇明明灭灭的火苗,但面上维持着浅淡的笑,碜着某种凉意,“温先生,如果你有妄想症,记得及时看医生,免得病入膏方无药可救!”
“带温睿回家,讨老太太欢心,强行留在我家过夜,故意撞上我的车,会议上摆一个令人深刻的乌龙。”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卷着不可揣测的危险,距离不断的缩短,他的目光深邃冷冽,仿佛洞悉一切。
顿一下,他说:“你跟我说这些都是意外和巧合?嗯?”
最后一个嗯,沉在喉咙里轻而淡,更像是在嘲讽她水性杨花,以及,不自量力。
陈眠真是气急攻心,反而低低的笑了出来,一双卧蚕眼蕴着淡然的笑意,她说:“我倒想问问,你利用孩子接近我,安排老太太盘问我,故意带我回你家,送我进警察局,是出于何种居心?”
她倔劲来了,反而无所畏惧地迎上他寒意森森的眸,“这些,是新的把妹手段?”
温绍庭早领教过她的牙尖嘴利,再者他本就是喜形不露于色,擅于隐匿收敛情绪的人,对于她的反击,他甚至连眼皮都毫无波纹泛动,只是静默盯着她的眼眸,凌厉逼人的目光仿佛要直直探入她的灵魂深处。
他的俊脸隐匿在灯光的暗影里头,陈眠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只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在两人对峙中逐渐变得稀薄。
说实话,她的犟劲引发的勇气更像一座火山,只有爆发那一瞬间喷薄而出时劲头大,而后缓缓流泻,最后熄灭。
而温绍庭是天然面瘫,是那千年不倒的古山里那一株冷傲青松,饱经风霜而屹立不倒,凌厉冷漠由内而外散发。
长时间对峙的优劣,明显悬殊。
陈眠莫名心虚地十指攥成拳头,努力忍着落荒而逃的冲动。
忽地。
就在那一瞬间里,温绍庭的唇就贴在她耳际,两人的脸庞若有似乎的碰在一起,男人微凉的皮肤磨得她鸡皮疙瘩簌簌落下,那温热的呼吸随着他说话一张一合,源源不断的刺激她的耳蜗,痒人又暧昧。
“陈眠,别妄图勾起一个男人不该有的占有欲。”
话落,他的身体往后退开一大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拉开,只见他唇上勾勒出愈发凉薄的笑,而后转身离开。
待陈眠回过神来,温绍庭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
先前对阵的气焰噗嗤一下灭了,她像一朵瞬间枯萎的花,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双腿一软,背靠着墙壁单手抚着胸口,心脏扑通扑通欲蹦出喉咙,温静的脸庞绯霞满布,绯色的唇微张着,大口大口呼吸着夹带有消毒水味道的空气。
一时间,她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分不清是他太过危险,还是她潜意识里就隐隐在抗拒他的接近。
每一次遇见他,她总有一种自己是猎物暴露在捕猎者眼皮底下的错觉。
——
老太太躺在病床上给自己的好闺蜜打电话炫耀。
“珍英啊,我跟你说,我今个儿给老二找到了一个好女孩。”
一旁在削水果的秦彦堔闻言手里的动作一顿,想到陈眠对老二那个不屑和嫌弃的眼神,唇角的弧度扬得极深。再看老太太眉色飞舞跟珍英姨炫耀的劲儿,他可以想象到真相揭开那一幕,会是多么的精彩。
电话那端不知说了什么,惹得老太太气的扯高了嗓门,“你这女人就嫉妒我吧!用那个什么?网络上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啊!对,就是羡慕嫉妒恨!”
秦彦堔:“……”
温家老太太在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