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凝给了九儿一个眼神,悄悄的猫着腰走了进去。
梅芳园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夏梦凝推开门,便听得身后一阵剧烈的响声,夏梦凝急忙侧身避过,一支飞镖就稳稳的插在了自己的面前。
夏梦凝伸手扯下来,飞镖之上有一张纸条,展开来看,“你母亲和弟弟在我的手里,若是想要她们活命,准备五百两白银,来京郊的城隍庙前见我。”
九儿急忙走了进来,见夏梦凝满脸怒气,急忙问道:“小姐,怎么了?”
夏梦凝手掌一挥,那还在墙上的飞镖便在顷刻之间化作粉末。
“去找父亲。”
说完,夏梦凝便急冲冲的走在了前面。
两人去了永安堂,门口的小六子见了夏梦凝,急忙道:“三小姐,您怎么来了?”
夏梦凝冷声道:“爹爹可在里面?”
小六子点了头,将夏梦凝领了进去,夏川渊正坐在书桌之前,见夏梦凝进来了,道:“你怎的来了?”
话一出口,就见夏梦凝面色似乎不一样,刚想再问一句,就见夏梦凝面色凝重走上前来道:“爹爹,母亲和康儿被劫走了。”
“什么?!”夏川渊一愣,随即就站起身子道:“你说什么?”
夏梦凝将那纸条递给夏川渊,夏川渊看了,咬牙道:“这是谁干的,是专门和我们相府过不去吗?”
夏梦凝点头,道:“爹爹,如今事情迫在眉睫,我刚才已经派人去禀报了应天府,如今爹爹请快些派人准备银两,我出面去救回弟弟和母亲。”
夏川渊点头,吩咐小六子下去准备,又道:“凝儿,这人不知是什么底细,你这样贸然前去,会不会有危险,要不然,叫应天府派人马前去,你母亲是皇上钦赐的平妻,他们不敢胡来……”
夏梦凝心中感动,看见夏川渊这样紧张,知道夏川渊如今不再像以前一样对待葛氏,比之前能更看重葛氏了,夏梦凝心里宽慰,处于当今的局势,她不求夏川渊能一心一意的对待葛氏,只想要夏川渊能怜惜葛氏和康儿,在自己出嫁之后,做她们的靠山。
夏梦凝心中安慰,抬起头来道:“爹爹不必担心,这人点名说要我去,若是我不去,只怕她会恼羞成怒,万一伤及母亲和康儿,可就不好了。”
“这……”夏川渊微愣,知道夏梦凝说得有理,可要让夏梦凝独自去面对,他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想了一会儿,夏川渊毅然道:“凝儿,你不必多说,我陪你一同前去便是,妻子和儿子被人劫走,做丈夫和父亲的万万没有缩在后面让女儿去出面的道理。”
夏川渊说完这话,已经将裤脚塞进了靴子里,这样一来更加方便行动,夏梦凝见了,心里一阵暖流,自己再世为人,本是与夏川渊水火不容的,可随着时间慢慢推进,自己和夏川渊之间的关系已经慢慢变好,那一次赏菊宴之上,夏川渊毫不犹豫的为自己挺身而出,替自己在众人面前说话,就算那里面有着长孙允在意自己的成分,可夏梦凝心里还是很感动,试问这世上哪一个做子女的,不希望得到父母的疼爱,夏梦凝是俗人,自然也不能免俗。
和夏川渊坐着马车来到京郊的城隍庙之时,已经是入夜时分,周围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城隍庙眦临一片树林,夜里风声阵阵,带来不知名的野兽嚎叫的声音,赶车的车夫有些害怕,好不容易穿过了那林子,在城隍庙前停了下来,车夫使劲拉住了缰绳,让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车夫转了头,轻声道:“老爷小姐,咱们到了……”
话还没说完,那车夫只觉得后颈处一阵强烈的冷气,直直的让他冷的想要颤抖,只不过这冷气还没有感受彻底,车夫就觉得胸前一痛,低头之时便见自己的左胸处被无故的掏空了,拳头大小的空洞留在那里,那车夫张大嘴巴,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就直直的向后倒去。
马车里,夏梦凝早已将夏川渊护在身后,自腰间抽出软剑,猛地冲破马车,来到城隍庙之前的土地上。
面前的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那车夫还睁着眼睛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夏梦凝右手执剑,一双凌厉的眸子犀利的望向周围,朱唇微启,“五百两银子已经带来,阁下为何还不现身?”
话音刚落,夏梦凝只感觉头顶处猛地降下一股凉气,刚有察觉,夏梦凝便急忙侧身避过,在地上滚了一滚,翻身站了起来。
“哈哈哈哈……”
面前的女子伸着双手,那手上鲜血淋漓,女子一身黑衣,脸也被黑面巾蒙了起来,夏梦凝看不见她的长相,却笑道:“流霜,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执意做这等忘恩负义的事情?”
那女子一愣,随即就笑了几声,伸手解下面上的面巾,露出一张清秀的容颜。
这人,正是流霜。
流霜解下了面巾,笑着对夏梦凝道:“你待我不薄?你明知道我的企图却不说破,就是为了让我狠狠的栽一个跟头,夏梦凝,你的心机这样深,早晚会有报应的。”
夏梦凝摇头,这世间或许就是有一种人,他们总是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有愧于他们,应该毫无保留的对他们好,若是别人没有对他们好,那便是不应该。
这种荒谬的优越感会毁了一个人的一生,夏梦溪便是个例子。
夏梦凝皱眉,道:“照你这样说,我就算是已经知道了你要害我,我还是应该装作不知道,然后乖乖的被你害,这样就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