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明意和她走到操场边,坐在了看台阶梯上。
操场上有体育学院的足球队正在训练,看台空空荡荡,只坐了他们两人。
即将入夜,天空阴沉沉,压抑至极。
两个人拿着雪糕,呼溜溜地舔着,苏莞的嘴唇都被冻红了,嘴角还粘了巧克力。
于是许明意从包里摸出纸巾,扯下一张,还节约地撕了一半,递给她擦拭。
苏莞不明其意,纸巾都要你一半我一半。
“干嘛,定情信物吗?”
许明意无奈,用纸巾轻轻擦掉了她嘴角的巧克力,漫不经心说:“粘上了。”
苏莞不好意思地“噢”了声,脸不自觉地红了红。
想多了呢。
“你叫我出来,到底是什么事啊?”
“没事。”许明意舔了雪糕棍子上的最后一滴奶油:“心情不好,随便瞎转悠,后面我不是撤回了吗,想着你应该也挺忙的。”
苏莞也学着他的样子,舔干净了雪糕棍,嘻嘻一笑:“你不开心的时候能想到我,那我就很开心啊。”
绕来绕去的。
许明意也没有往深了想,接过了苏莞的棍子,一起拿到垃圾桶边扔掉。
看他高大而单薄的身影在夜色的笼罩中,轮廓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真帅。
苏莞心里想,我看上的男人,真英俊。
回来的时候,许明意说:“谢谢你愿意陪我坐会儿,现在好多了,我得回去了。”
苏莞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谢,我们是朋友嘛。”
“朋友?”许明意微微一愣:“我之前赚了你不少钱,你还当我是朋友?”
“这个没什么呀。”苏莞说:“你之前帮我们寝室修电灯,又扛桶装水……那都是付出了劳动嘛。”
没错,他是付出了劳动的,这钱挣得心安理得。
可是为什么,看着面前女孩温婉和煦的微笑,会觉得这样心虚。
好像……总觉得欠着她似的,两个人不是站在公平交易的天平两端。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分开的时候,许明意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对苏莞说道:“以后,我就不做你生意了。”
苏莞微微一愣:“为什么?”
“不知道,总觉得良心痛。”
苏莞被他的回答逗笑了,不过看着许明意沉静的脸色,觉得他好像不是在说笑。
“你真的不做我生意了,以后也不会找我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应该是不会怎么联系的吧,许明意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这下子换苏莞心痛了,她盯着他看了很久,一大篓子话终究没说出口,只是低低喃了声:“你怎么这样。”
你怎么这样。
短短五个字,而她那委屈又哀怨的小眼神,却在许明意脑海里飘了一整夜。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洒脱自在。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许明意从来不做亏心事。
可是为什么最近越发觉得良心难安。
“你怎么这样。”
他怎么样啊怎么样啊!他啥也没做好吗!就觉得赚她的钱不妥当,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这样自我安慰了一百遍,又自我谴责了一百遍,终于拿起了手机,给苏莞编辑了一行文字,发送——
“虽然不做你生意了,但是有什么事的话,还是可以叫我,就当是售后吧。”
嗯,就当售后。
苏莞:“不用了,这样很麻烦你。【难过】”
许明意放下手机,莫名觉得烦躁,那一个【难过】的表情图,看得他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得劲。
女人到底是怎样一种生物,不赚你钱,免费给你服务你还不乐意了。
许明意:“那……我把之前的钱退给你,行不?”
苏莞:“不用了,那些都是你应得的。【难过】”
许明意:……
苏莞:【难过】【难过】【难过】【难过】
许明意严重地意识到,他遇到了人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一大挑战。
灯火通明的图书馆里,林初语见苏莞一边做题一边看手机,乐得跟她家金毛狗似的,她不解地问:“你笑啥呢。”
苏莞晃晃手机:“我预感,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和尚啊?”
“对啊。”
林初语看了她的聊天记录:“这没什么嘛。”
苏莞拿过手机,敲了敲她的脑袋:“你不懂,良心不安说明他开始在意了,在他心里,我和其他人已经不一样了。”
林初语:“哇,苏莞你好懂啊。”
苏莞笑眯眯地收起了手机:“一般一般。”
沈遇然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终于计算出了密码被破译的时间,是在一个月前,也就是11月11号这天。
若是换别了别的日期,沈遇然铁定是不记得这天里发生了什么,去过哪些地方,不过偏偏11月11号这一日,沈遇然记得清清楚楚。
“这天不是光棍节吗,我琢磨着你们都去谈恋爱了,我一铁打的光棍,我就去图书馆查文献去了。”
沈遇然清楚地记得,因为他当时还发了一个感慨万千的朋友圈,朋友圈是图书馆三楼的工科类阅览室,他的电脑端端正正摆放在桌面上,照片带的文字是:悲催的单身狗码农只配呆在图书馆555。
沈遇然翻出了他的朋友圈的时间,对照他电脑保护系统被人破解的时间,相隔不过四十分钟。
也就是说,他发了这条朋友圈的四十分钟之后,便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