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伯母起身出去之后,我以为阿梅要和我说些什么,但她却是闭上了眼睛。
我轻声问道:阿梅,你好点了吗?
她只是点了点头,既没有睁眼,更没有说话。
我抬起手来,轻轻放在了她的秀额上,她一愣不由得微微睁开了眼睛,我这是试试她还发烧不,试了试好像略微有点烫手,忙问:阿梅,你还在发烧?
她缓慢地摇了摇头,轻声说:我很累,让我睡会。
我只好拿开放在她秀额上的手,坐在床边静静地陪着她。
这时,一个女医护人员进来了,只见她将手伸进被单,从阿梅的腋下拿出来了个体温表,原来她是来收体温表的。我忙问:护士,她的体温怎样?
那个女护士举起体温表来看了看,说:还有点低烧。
晕,我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阿梅怎么还在发烧?待要再问那个女医护人员,她却转身出去了,这丫的腿脚子也太快了,转眼间她就蹿了出去,我忙追了出来,问道:护士,她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来的发烧?
她回道:我听医生说,患者是受凉引起来的。
听她这么说,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发烧很是吓人,只要是受凉感冒引起来的,就没有什么大碍。
我转身回到了屋里,阿梅静静地躺在床上,仍旧那样闭着眼睛休息。
我不再说什么了,只好悄无声息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过不多时,我一抬头看她时,不由得愣住了,她虽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似乎在休息,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眼角边已经挂上了晶莹的泪珠。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哭的,我想抬手去给她抹泪,又怕触动她的心酸,让她忍不住再哭起来,想开口和她说话,也怕她哭,我只好心酸无奈地看着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
突然之间,她翻了个身,背对着我。我急忙站起身来,动手去给她盖了盖被单。我这一趴身子不要紧,正好看到她眼中的泪水在急涌而出。
她这是怕我发现她哭,这才背过了身子去。
阿梅,你怎么又哭了?
她不说话。
阿梅,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老是哭哭啼啼的,我心里也很难受。
她紧抿嘴巴,用鼻子深吸了口气,缓缓睁开泪眼,这才鼻音浓重地说道:你来干什么?
你又发烧又晕倒的,我能不来吗?你这样子,我也放心不下。
你不要管我,你走吧。
等你好了我就走,你什么时候好了我什么时候走。
她不再说话,我也傻傻地站在了床边。
屋里出奇的安静,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听到了阿梅的呼吸声均匀了起来,她这是真的睡着了。
我忙伸手轻轻扶住她的秀肩,慢慢将她的身子放平,她睡的很沉。我又拿起她枕边的一块毛巾,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她一直没有醒来,她昨晚熬了一夜,真的是很累了。她虽然睡的很沉,但秀眉却似乎一直在隐隐约约地紧蹙着。
阿梅的心事太重了!我担心这样下去,会把她压垮。想到这里,越发心疼,眼睛不由得湿润了起来。
原来那个性情率真、活泼单纯的阿梅不见了,变成了现在这副多愁善感、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不忍再看她了,急忙将头扭向一边。
过不多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了,那个女医护人员又走了进来,她是来给阿梅换药的。阿梅一直没有醒来,似乎睡的越来越沉。
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房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赵妈。我看她手上拿着饭盒,这才知道此时已经到了中午饭时了。
我忙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赵妈不要出声,我接过饭盒来,轻轻放在了床头桌上,挥了挥手,意思是让赵妈回去。
赵妈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去。这时,阿梅突然醒来,她轻声说:赵妈,你陪我去上个厕所。
哦,好。赵妈忙应着返身走了回来。
阿梅,我陪你去吧。
她白了我一眼,说:女厕所你怎么进去?
我只好不再说话,而是拿着吊瓶,高高举起,和赵妈一边一个扶着她向厕所走去。
阿梅现在真的是弱不禁风了,可能是今早晕倒的缘故,走起路来竟有些颤颤巍巍的,让我更加担心起来。
上完厕所回来,赵妈说:阿梅,你快点吃饭吧。
赵妈,你别管了,我现在不饿,啥时饿了再吃。
阿梅说着躺在了床上,我发现她的秀额上竟然有些细密的汗珠,我忙拿起枕边的毛巾,给她擦了擦汗。
我对赵妈说:赵妈,这里有我,你去冼伯伯那里吧。
赵妈应了声,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阿梅,你到底是咋的了?怎么上了趟厕所,还累得出汗了?
她轻声缓道:可能是发烧没好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