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组织部门对我考察的那段时间,我和范正大没有见过面,也没有通过电话,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避嫌。
后来范正大告诉我,为了我这个文广局副局长这个实职,他和蔡县长确实产生过一番争执,蔡县长反对的理由,就是一条:资格太嫩。
蔡说,文广局是该提个副局长,减轻邝局长的工作压力,但我认为不应该是林谷,林谷才参加工作多久?没有什么工作经验,蔡提出另一个人选,不是别人,就是曾铮。
这次,范正大没有让步,志在必得,终于说服了蔡县长,或者说,在范正大毫无商量的坚持下,蔡县长不得不做出让步。
蔡县长这边通了,人大那帮人当然也做个顺水人情,全票通过了我xx县文广局第一副局长的任命。
关起门来的时候,我对范正大说,这是“范蔡之争”的一次胜利。范正大正色对我说:“林谷,尽管外面有这样那样的议论,但我们不要有这种想法,更不要搅合在里面。”
任命下来后,我就搬到另一个办公室去了,我的新办公室紧靠邝局长的办公室,这里原来是书记办公室,书记得了肠癌,去年就报销了,书记这个职务暂时由邝局长兼了下来,这间办公室就一直空着。
那个戴眼镜的年纪不大却像一个中规中矩的小老头的办公室张主任征求过我的意见,要么在这里,要么还有一间是在楼梯边,我嫌那里嘈杂,就确定在这里。我开玩笑对张主任说,我林谷与那个书记素不相识,他应该不会来打扰我吧?
势利之心,人皆有之,只是如曾铮如此之势利之人,却是少见。就在我的任命下来之后,不,更早一些,在得到我升任第一副局长的确凿消息之后,曾铮对待我就像换了一个人,那脸上的不卑不亢突然间就不见了,见了我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反而让我看着难受。
也不知是谁的提议,采编组大家凑份子搞了一餐,为了“庆祝”采编组出了一个局级领导。
我当然不会扫他们的兴,我谷子不是那种喜欢记仇的人,而且,以后的工作还得靠大家,有一个缓和关系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那天,我喝的不多,我第一次玩起“你干掉我表示”的把戏,也不是当了领导就摆架子,在酒桌上,领导是中心,是大家进攻的主要对象,你如果傻乎乎地和每一个人满杯满杯的干,那真的就会众人皆醒我独醉了。
气氛还是热烈的,以前的种种恩恩怨怨仿佛渐渐消弭在推杯换盏之中。
一个月后,又是一纸任命,第一副局长主持文广局行政工作,邝局长任了专职书记。
我和邝没有换办公室,只是把写着“局长办公室”和“书记办公室”的牌子对换了一下,还有就是把为邝局长服务了两个年头的刘秘书刘紫薇换在了我的办公室。
局里有传闻,说邝和刘紫薇有一腿,但这样的事情只要没有谁把他们堵在床上,就永远只是猜测,永远无法考证。
邝虽然年近六十,身体又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那方面却是十分正常,要不然也养不出四个小子和三个闺女来。偏偏刘紫薇也是比较放得开的女孩,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是宁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的。还有一种东西还可以旁证我的猜测,那就是刘紫薇把那些书柜办公桌等用具用品从邝那里搬到我这里来的时候,邝的眼神。那眼神不仅仅是怨恨我谷子夺去了他的部分权力,分明还担心刘紫薇迟早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我谷子没有别的本事,揣摩人的心理却是十拿九稳。所以你想啊,如果刘紫薇和邝没有那层关系,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又何必杞人忧天替古人担忧?
听说邝是舍不得放刘紫薇走的,甚至打算让不是党员的刘紫薇火速入党,只是刘紫薇义没有领这份情,她推脱的理由是自己搞惯了行政,不想从头学习党务那一套。由此我又猜测到,就算邝和刘有那么回事,那刘也是被动型的,甚至是无奈的屈从也未可知。现在总算有了逃离的机会,当然趁早溜之大吉。
如此说来,我谷子不仅夺了邝的权,还“抢”走了他身边的女人。凭这两点,我就不指望邝会好好配合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