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地过一辈子。不管是……”
“秦川。”
他的声音被她打断,身边的人动了动,他感觉到江溪流在靠近,他的手还在她颈下给她枕着,江溪流的头发蹭在他的胳膊上。她伸手摸到他的脸,然后缓缓盖住了他的眼睛:“黑么?”
他喉咙里哽住,不知道该说什么:“溪溪……”
“这就是我的一辈子。注定没办法好好的过,你懂吗?”江溪流把手拿下来,她很久没有这么认真的对他说过话:“你的报复成功了,不会被仇恨折磨了,于是你开始渴望爱情和家庭了。可是秦川,凭什么呢?在你全部的计划里,我是什么?”
到底还是说出来了,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除了呼吸,双人床上只剩下沉默。江溪流微微倾身,靠在他的胸前,身体和手却都是冰冷的:“我看不见,就没有办法离开你,所以说好的手术也不做了对吧?秦川你看,你自己恐怕都不知道你有多自私吧?”
秦川如鲠在喉,他有很多的话想解释:“我……”
“睡吧。”江溪流闭了眼睛,这轻薄的两个字成功截断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她还这么靠着他,也没有打算离开,秦川平躺着,眨眨眼,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可以看见房间里的大致轮廓。
在我全部的计划里,你是什么呢?你是那个最大的意外,让我一次一次,身不由己。
早上醒来的时候,床上只剩下江溪流一人。她翻了个身,身边的位置是空着的,被子里的温度已经凉透。就这么躺着发了一会儿呆,鬼使神差的,她张口喊了声“秦川”。
房间里静的吓人,连他的呼吸都没有。江溪流屏息听了听,确定屋子里没有另外一个人,这才慢吞吞的摸索着下床。今天是秦川出差回来的第一天,照理说该留在家里的,她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总得来说,醒来了找不到他,心情很不好。
打开了房门,江溪流听见楼下的声音,齐帆正跟做饭的阿姨说今天早餐的内容。她摸索着找到了家里铺的盲人脚垫,正想自己走下去,忽然听见秦川的声音,不高不低,明显不是在叫她。因为他知道她看不见,叫她时总会微微把声音压低一点,怕吓到她似的。
“先生?”是齐帆疑惑的声音,江溪流后退了一点,按照她从前的记忆,这个位置应该很安全,下面的人看不到自己。
“美国那边带回来的药记得喂太太吃,今天开始一天两次,别忘了。”秦川手里翻着报纸,声音落在江溪流耳朵里有点嘈杂。两个人似乎低声说了什么,江溪流虽然是个盲人,但是刚刚看不见两年,还没培养出电视里那种出众的听力。再听清的时候是齐帆略带惊喜的声音:“这么说太太能看见了?手术可以做了?”
江溪流一愣,抓着墙壁的手指都收了收。
“还不确定。”秦川的声音淡淡的,有些忧伤:“你也知道,我有点害怕溪溪眼睛好了之后离开我……”
这话用这样一张脸说出来,足够赚取同情。齐帆开始用各种话来安慰秦川,江溪流没兴趣听,摸索着回了房间,躺在被子里想着刚刚的那句话。
也就是说,她的手术是有希望的。现在最大的阻碍在于,秦川不许她去做这个手术。心里悲哀的叹气,这个男人能有多自私呢,不爱的人,困在身边有什么用。他想要的安全感和归属感,她也未必能给她。
门口传来响动,随后是秦川进来的声音。他走路比齐帆要沉稳,步子迈的也大,几步就能到达床边。江溪流睁着眼睛朝向声音来的地方,直到温暖的手掌落在她脸上:“溪溪醒了?早饭快做好了,我抱你下去?”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醒了,方才在楼下,她的身影只是那么微微一闪,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后面那些话是说给她听的,秦川骨子里有他的劣根性,他想看看这样的做法,能不能让江溪流有所改变。
或许能对他有些许温存,或许愿意和好如初。随便什么样的改变,他都想看看,哪怕是骗他的。
“我自己下去。”江溪流像往常那样把他的手拂开,双手撑着床沿站起来。她的冷淡他并不意外,小心翼翼的在后面护着她,两个人就这么下了楼梯。
“先生昨天回来之前就嘱咐我们买的最新鲜的虾,就是为了给你熬粥。太太快尝尝味道怎么样?”齐帆说着把碗放到江溪流面前,她拿着勺子,眼睛望着前方,空洞的眼神让秦川心里莫名难受,伸手把碗拿过来,又去接她手里的勺:“我喂你。”
“我可以自己吃。”江溪流说的声音很小,齐帆在心里暗想,太太又开始不知好歹了。秦川手上动作却没含糊,夺过了勺子时声音是笑着的:“嗯,我知道溪溪可以自己吃,但是我想喂你,可不可以呢?”
一口粥,他吹了又吹,才递到她嘴边。
空气里有短暂的寂静,江溪流没有张嘴,微微偏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她要是发起脾气来是不会在乎场合的,就算齐帆在旁边站着,她也能用这样冰冷的声音跟他说话:“我说我可以自己吃。”
秦川脸上的笑淡下去,把碗放回她面前,又小心的握着她的手让她拿住勺子:“好,吃的时候小心点,别烫到。”
这顿早饭吃的很沉默,不过每天基本都是这样,大家也就习惯了。粥熬得很鲜,虾仁味道更是好。秦川一直瞄着,看见江溪流吃完了一整碗的粥,嘴角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