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桥不理他,只是垂着头,她知道自己一定满脸泪痕,脂粉被冲得不像样。可她忍不住眼泪,它们是决了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千种放开她的手,取出手巾递给她,满脸都湿了,怀纸根本抹不净。
广桥接过手巾,在眼下仔细按了按。中奥离大奥还有段距离,妆花得太厉害,只怕见不得人了。
“你接着说。”她带着一丝哭腔,听起来颇有些凄楚。
千种缓和了语气,轻声说:“不管将军家是不是有做外戚的野心,天皇家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东福门院产下的皇子都早夭了?”
“无凭无据,只是猜测。毕竟……和子产下五位皇女,四位都是高寿。”千种字斟句酌地说。
广桥阖上眼,心里沉甸甸的,像坠了铅块。千种的话不是无稽之谈,虽说无巧不成书,但东福门院身份特殊,天皇家对她防范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为了不混入武家血液,自己的皇子也不能留?天皇家怎能那样残忍?相反,为了不混入公家宫家血液,将军家的孩子都要是武家女子所养?万一出了特例,也得让将军生母早早死了,以绝后患?
初夏的午后,举目所见,到处是明晃晃白花花的阳光,广桥却生了幻觉,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