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一般膨胀着。直到琴杳又躺了回去,他心中情绪也久久无法平息。
糟糕……
他想,心头那个肮脏的念头,竟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破土而出,疯狂的占据了他的内心,再也割舍不掉了。
离祭天礼还有七日,城东有一个灯会,琴杳这日早早便回了国师府,她难得来了兴致,瞒着府中神官,带着初霁悄悄溜了出去。
“琴杳,没有护卫怕是不妥。”他担忧她出事。
琴杳笑了笑:“你不就是我的护卫么?”见她这样开心,初霁说不出拒绝的话,他觉得琴杳活得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开心,而她的人生,明明应该更加灿烂。
灯会之上各式花灯亮得耀眼,琴杳与他手牵手,像一对普通的情侣一般在人群中走过,猜灯谜,放花灯,初霁觉得他此生从没有哪一刻有现在这般安稳舒坦。只是看着走在自己前面半步的身影,便能幸福得扬起嘴角。
“嘭!”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开,琴杳扬起头,望着烟花感叹:
“真美。”
初霁便看着她的侧脸,点头赞同:“嗯,真美。”
琴杳扭头看他,四目相接,像是黏住了一般,谁也没有主动挪开眼,直看得初霁红了耳根,琴杳一声轻笑,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微凉的唇便印上了他灼热的唇瓣。
初霁傻傻的呆住,任由琴杳的舌头在他唇边不徐不疾的画着圈,湿|软的触感令他情不自禁的张开嘴……想更深入的品尝她的味道……
而此时琴杳却出人意料的退了开去,初霁手一紧,忍住将她摁回来的冲动,只听琴杳道:“初霁,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都要温柔,善良。”
头一次有人用“温柔善良”四字来形容他,死士只听从主子的命令做事,不允许温柔,也无法善良,他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物什。
琴杳在他脸颊边蹭了蹭,微微退开一步,初霁还没来得及反应,忽见她身后寒光一闪,竟是一把大刀冲她劈头砍来:
“祸国妖女纳命来!”
初霁瞳孔紧缩,直觉伸手去拽她,可琴杳身型一转,让他的手蓦地落空。他一抬头,却见琴杳只手捏住那柄大刀,虎口卡住刀刃
,那锋利的大刀竟未能伤到她皮毛分毫。
第六章
初霁怔住,恍见琴杳眸中血色红光一闪而过,她手一紧,那柄厚背大刀竟如纸一般被她生生揉碎,拍开刀刃,她脚步一动,径直上前擒住来袭者的喉咙,高大粗壮的男子立即面色青紫,腿脚一软,跪在地上,琴杳冷声问:“谁派你来的。”
言语中的杀气是初霁从未听过的凌厉。
“妖女……人人得而必诛……”言罢,那人脑袋一偏,嘴角流出一抹黑血淌过琴杳雪白的手背,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那人,竟是吞毒自尽了。
见死了人,周围的人登时慌乱的四散而走。
琴杳松了手,手背上粘腻温热的血液顺着她细白的指尖滴落到地上。琴杳怔怔的将地上的尸体望了一会儿,身子忽然开始颤抖起来,她想从衣袖中摸出绣帕,可是掏了许久也摸不出来。
初霁恍然回神,跨步上前,用自己的衣袖替琴杳将手上的血擦了干净。直到他衣袖尽污,琴杳身子颤抖得越发厉害,她拽住了初霁的衣裳,面色有些苍白。心头陡然一痛,初霁一咬牙,将手放在了琴杳的背后,将她抱在怀里,拍了拍:“别怕,琴杳,别怕。”
官府的人没一会儿便过了来,看见是琴杳,谁也没敢多说半句言语,默默的将尸首抬走,又将她送回了国师府。
琴杳用了两个时辰沐浴,然而手上的血腥像是怎么也没办法洗干净一般,那粘腻的触感一直缠绕心头,像蛛丝,将她越缠越紧。回到房间,初霁立即站起身来,他盯着她,眼中藏着不敢言说的担忧。
琴杳笑了笑:“初霁给我弹首曲子吧。”
琴声悠扬,弦声之中暗藏着他卑微得不敢言说的情绪,琴杳听在耳朵里,脸上在笑,手却紧握成拳,近乎苍白透明,一曲弹罢,初霁的柔柔目光落在她身上,不想却忽听琴杳轻声道:“初霁,你离开国师府吧。”
指尖一动,琴弦震颤,发出让人心尖一紧的刺痛声。他沉默许久,哑声问:“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么?”
琴杳脸上仍旧挂着笑,但是嗓音已冷:“你护不了我,国师府不需要无用之人。”初霁垂下眼眸,面对这样的指责,无法反驳,“你走吧,今晚便走。”言罢,她独自走回床上,裹着被子躺下。
听着初霁的脚步声离开,听见门扉拉开的嘶声低响,琴杳藏在被窝中的手几
乎将自己的掌心挖出血来。
一夜未眠,翌日清晨,琴杳形容狼狈的推开门,却见门外跪着一个高大的男子,一晚凉风夜露将他头发与衣裳润湿,见琴杳开门,他神色一惊,眼眸深处暗藏的不安与惶然一闪而过,他深深叩首,匍匐于地,他把自己摆在与尘埃一同卑微的地方,哑声道:“初霁无用,但求国师……”他声音一顿,仿似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死士的教育告诉他,对主子不能有所请求,他所做的只能是服从,无论任何命令。但这一次,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就此离去。哪怕是绝望,也想待在她身边,哪怕每天只能遥不可及的看她一眼,便够了。
琴杳呆呆的盯了初霁许久,然后扭过头,毫无感情的从他身边走过:“滚出国师府,别让我再多说一次。”
“琴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