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甚好,风很轻,太阳很大,许双婉在路上也是跟这位霍五公子夫人笑道:“看来您家的这位九姑娘定是一位霞光晴明的姑娘家,看她的好日子,天公都作美。”
这霍五公子夫人听了一怔,真真是服了归德侯府这位会说话的少夫人了,霞光晴明,听一听?这多会夸人啊。
“您可真会夸人……”霍五公子夫人,也是霍家孙子辈这辈的五少夫人笑道,“我们那九姑娘要知道你这般夸她,不知要有多高兴了。”
许双婉微笑道:“我是真心所言,如若九姑娘听了也欢喜,那是再恰好不过了。”
“你呐,”这五少夫人心里也知道她这是遇着高手了,这侯府果然非同往日了,先前她婆母派她来,她心里还寻思着也太高看这位侯府的少夫人了,现在看来,她婆母的慎重,一点也没错,“可真会说话,我不是九妹妹,听着也怪高兴的。”
霍家的这位五少夫人看着排行不高,但她身份却是不一般,她母亲是很得先皇喜欢的一个郡主,她出生时就被先皇特旨封为了县主,这封号,不是哪个郡主的女儿都能得的,所以她是霍家孙辈这辈的媳妇里,身份最高的一个。
她身份高,做人却极为活络,是霍家孙辈媳妇里面,最为出挑的那个。
霍家因为人多,能当家做主当事的夫人很多,很多事还轮不到孙子辈这辈的媳妇出头,她是为数不多的最能帮着霍家处理家事的孙辈媳妇。
即便是她这辈的霍大少夫人,也不如她。
宣仲安的夫人来了,霍家就派出了她来接待,哪怕在她们心里,这小夫人根本不能与霍家的媳妇比,她们也因宣仲安这个人郑重以待,丝毫没有轻视之心。
这点远见,也是让心存忽视而来的霍五少夫人地婆母的安排也是佩服了一番。
这要是换个轻率一些的来,未必是这位侯府少夫人的对手。
这厢许双婉也因这位五少夫人说话滴水不漏,看似热情欢喜,实则一点有关于霍家消息也没透露出来,她便也不多说话,没打算去套什么。
高手过招,往往都是似是而非的寒暄能说一大堆,你来我往笑语不断,场面看似热闹无比,实则是谁都没把自己的底气透给谁,真章轻易不拿出来让人见。
“您才是。”这厢许双婉微笑回道。
“诶呀,这可真真是一见如故啊,宣少夫人,咱们怎么就没有先认识呢?”
“我这等,曾哪是五公子夫人能入得了眼的。”
“你可千万别自谦……”
等她们说说笑笑,你来我往的废话了一堆再行了一段路,流芳堂也到了。
“来了,来了,快去回夫人,五少夫人陪归德侯府的长公子夫人来了。”
“报,归德侯府长公子夫人到!”
“报,归德侯府长公子夫人到……”
声音扬长了而去,这报信的一声接一声,仆人没有奔跑,而是那站在当位的下人们一桩接一桩的接话报了下去。
这霍家气势,可见一斑。
侯府多年没落,在这真正屹立了百余年不倒的豪门望族前,差的何止是千里。
许双婉突然明白了她的长公子心里那些涛天的不甘来。
归德侯府的归德两字,何曾不是因为功勋至高而来,霍家是开国元帅,而开国那时,侯府那时是王公,那时是凌驾于霍家之上的。
而现今,仰人鼻息。
这日子,果如学问一样,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许双婉对霍家没有轻忽之心,此时对霍家也没有嫉妒之情,反倒是突然生起了一股昂然的斗志来。
霍家能逆流而上,归德侯府,如何不能?
此前,霍家因那位霍莹姑娘对着她当面对侯府不敬的事,霍家没几日就来人给侯府赔礼道歉过,同时也送来了那位太子妃的妹妹霍莹姑娘被府里送去了庵堂带发修行,修心一年的消息。
那时,侯府尚还在弱势,霍家此举许双婉没单纯当这是霍家给他们侯府的交待,但也对霍家的此举有些佩服。
一个家族,不管如何,哪怕仅是在表面上不包庇家族子孙,那就说明这个家族还有警醒之心。
不像许家,子孙为恶,却当没发生过——这看着是眼前占了便宜,却不知这样的子孙留在家族,还是拿来当领头羊的话,这家基本就完了。
此时,这传府之声一声接一声传了下去,这要是哪家门户低的来见到了,都不知心中有多诧异。
好在,许双婉以前虽没见过此景,但她脸上笑容能万年不变,只要她想微笑起来,谁都无法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她这等功夫,是她长年累月让自己练出来了,除了在她喜爱逗弄她的夫君面前时常被打乱外,尚还未在别处破功过。
见她面色不改,霍五少夫人脸上的笑也更真切了些,与她道:“快往里面走罢,宴席已经摆好了,就等你进去入座了。”
这人就是如此,你不怯场,气定悠闲些,哪怕穿戴只是得宜算不上华丽,也是会被人高看一眼——有些大家,锦衣玉食到末了反会反璞归真,衣饰只要得体舒适,反而不会太计较外饰。
一般人也看不出什么来。
但也只是看不出而已。
归德侯府的这位少夫人耳珠儿上戴的是赤红的凤血玉,此玉才经发现不过五六七年,现在经朝廷重兵把守,在平民之间根本无人可知,也就这内宫宫庭与贵族内苑之间,有那正当其位的人能得之,霍家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