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里,她每天给手机充电,打开社交软件的系统文件查看平台缓存和聊天记录。不同的时空,信号当然不相通,她没法登陆自己的账号,自然也收不到别人的消息。
她满心期待地以为自己能看到“99”红点点,希望自己的小手机能被漫天的消息淹没,然而......
没信号?怎么可能?
对了,她的卡一年都没充话费,该不会被销号了吧?失策失策。
失望地收起手机,茵茵走进专业楼。第一栋楼恰好属于新闻传媒学和社会学,她兴致勃勃地爬到三层,新闻专业教研组所在的楼层。辅导员办公室门口的公告栏上贴着各种各样的通知,茵茵找到一张新闻院全体专业的课程表,随便瞥了几眼。
“哇,新媒体传播学专业,以前好像没有的,我们院竟然扩招了。”
下楼后,她直接前往金融经济学专业楼,从所有教室门前走了一遍,没敢细看,生怕别人把她当做深井冰外来人员。
直接上教室找人太难了,我还是先回宿舍,找到舍友们之后,干什么不容易啊。
茵茵在原来的世纪也有朋友,可自从她生病以后就没怎么见面,关系也疏远了,这一年被爸爸妈妈关在家里没怎么出门,她最想念的朋友也只有宁大的三个舍友了。
尤其是尹雅,宿舍里属她最冷漠淡然,也属她对茵茵最好。只需要一个眼神,两人就能即刻参透对方的心意,这样的闺蜜上哪能再求一个?
终于能再见了,希望她们能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
环校路,还是那么长,那么宽敞,人那么少;梧桐树,还是那么高大,那么繁茂,叶子掉得那么快......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很不对劲。
林茵茵倏地停下脚步,眉头渐渐拧了起来。一动不动地站了半天,她忽然快步朝路边走去,眼神的焦点始终落在同一个地方,一秒也没有挪开。
银杏,落叶大乔木,生长较慢,寿命极长,叶柄细长,叶面呈扇形,两面淡绿无毛,可生产干果。
她离开的那学期前的暑假,学校在环校路右侧靠近校外公路的绿化带里栽植了几棵银杏幼苗,她是专攻植物学的,也记得很清楚,那时候路边的几株小树苗,树皮近平滑,浅灰色,树龄绝不超过两年。而眼前的两棵银杏,树高四米以上,皮灰褐色,上有不规则纵裂,照她的植物学知识来看......
这两棵银杏,大约已生长了十年。
十年?
也许是学校看小树苗长得太慢,所以把它们铲走,移了两棵年纪大的来?
林茵茵对于自己的专业知识无比笃信,因此只能这样猜测。猜测的同时,脑中的理智又告诉她:换两棵大树?怎么可能呢,学校又没有强迫症。
一口气卡在鼻腔里,只进不出。
下一秒,林茵茵猝然转身,背离本欲前往的宿舍区,朝着刚才路过的教学楼区拔腿狂奔。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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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林茵茵猝然转身,背离本欲前往的宿舍区,朝着刚才路过的教学楼区拔腿狂奔。
这一条路,曾经的她狂奔了无数次。上课快迟到的时候,考试忘记带准考证的时候,急着找人的时候......每一次她都很心急,每一次都恨不得坐上火箭直接飞往目的地。
今天的林茵茵向前奔跑着,每跑一步,心中的绝望就增加一分,路的尽头是最后的答案,她多希望这条路永远延绵下去,没有尽头。
新闻传媒学与社会学专业楼,三楼,林茵茵再次来到新闻专业辅导员办公室门口的公告栏前。
她喘着粗气,目光在公告栏上飞速寻找刚才看到的那张课程表。
文件的标题很长:
宁州大学新闻学院全体专业必修课课程时间安排及教室占用情况。
她的目光迅速扫过整张纸,定格在文件右下角的时间上。
2019年8月。
201......9?
少女惊愕地往后跌了一步,无措地摇摇头,又上前一步。
公告栏上贴了很多文件,她的目光逡巡一遍,纸质最黄的那张也是2017年的,而大部分崭新文件的标题或角标都显示着:2019年秋学期。
竟然......竟然已经过了八年了!
难怪仙塔路十字路口的写字楼盖好了,难怪教学楼翻新了,难怪银杏树长得又高又大,难怪......
林茵茵呆呆地杵在公告栏前,一遍又一遍地摇头,脚像灌了铅一般无论如何也移不开。
公告栏对面的一间办公室房门打开,里头走出一位中年女子,穿着高跟鞋,声音挺大。林茵茵蓦地转头,发现这个女老师竟然十分眼熟。
“潘老师?”
中年女子停下,疑惑地看了少女一眼,迅速反应过来:“你是......林茵茵吗?”紧接着,又高兴地添了一句,“好久不见呀,这么多年了,你看起来一点都没变。”
潘老师原先是茵茵她们班的辅导员,现在已经晋升为院里的团委书记了。
林茵茵坐在久违的办公室里,心头的震愕还未消逝,显得局促不安。
潘老师看起来已经四十岁了,眼角多了几条细纹。她笑着嗔怪道:
“你当年也真是的,前一天办完手续,后一天就飞快出了国,我记得很清楚,你刚走的那些天,你那三个舍友每天轮番给我打电话,我说你出国留学了,她们还不信,非要跑到办公室来查文件。”
林茵茵颇为困难地扯了扯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