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有小关氏出去渲染。家里人几乎立刻都知道张静安和袁恭又吵架了,还动手了,连房子都烧了。
大家本来打算看好戏的,不过这对小夫妻很快又都收拾清爽了来与长辈请安,感谢老太爷将张静安放了出来。面上看,两个虽然还是相敬如冰的,不过似乎早上烧房子的事情根本就是张静安失手打翻了烛台那么件小事而已。
五太太不死心的挑事,问崔嬷嬷被送走的事。
张静安看了一眼袁恭,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她,“崔嬷嬷不日就回来了,是不是啊,二爷。”
袁恭赶紧接着话头儿,“是,我明儿个就让元宝接她回来。”
张静安就对五太太笑笑,“看,我屋里的一点小事,还让五婶操心了。”五太太一口气被她呛了回去,别的也不好说了。
袁家众人咳嗽的咳嗽,撇嘴的撇嘴,心想在祠堂里关了这许多日子,竟然是一点也没磨掉张静安的燥性和狂妄,这份子悖晦,也真的是没谁了。
不过这一回难得的,夫妻两个众口一词都是说无心之失打翻了烛台,纵然人人都不信光天化日的大南屋里还点什么火烛,打翻了烛台什么的,可袁恭夫妻两个就那么说,你又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尤其是老太爷,人老成精的。
他最不爱管儿孙房里的事儿的,说起来,他还真是担心张静安和袁恭打成一团,天天打,日日打,没完没了。
可要是床头打完床位和,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打没有关系,能自己和好就行。
他果断地挥手,“没事就好,散了吧,散了吧,天热,都回去歇着……”
大手一挥,让众人都散开了。
袁恭几乎是第一时间,拉着张静安落荒而逃了。
两个人回到自家院里,这才松了一口气,袁恭这几日焦灼烦躁的,竟是这个时候才稍微松快了一点。
张静安要去见见祝夫人,他就拦住了,“别去,这事就你我知道,就是翡翠,也别和她说什么,祝夫人那里,你只当不知道她是谁才好。”
张静安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也就叹了口气,不去提这个事儿了。
屋子烧得一塌糊涂,她一时回不去。
和袁恭面对面的坐在袁恭的书房里,她觉得甚是不大自在。
袁恭也只能没话找话,他问,“你刚刚烧的是什么。忒大的烟……”
张静安就微微挑了挑眉,“胭脂和香脂。”
袁恭就,“……”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你怎么想到烧……胭脂?”
张静安也不看他,“不是与长城上烧狼烟一个道理么。《纪效新书》上说,狼烟之所以浓厚,并不是烧的狼粪,而是狼粪上浇有湿柴和油脂……”所以她在铜盆里烧了帕子,湿帕子,香粉,桂花油,那烟……她自己也打了个哆嗦。
懒得再提了。
她不说话了,袁恭继续摸他的鼻子,真心想不到,张静安居然看过戚督帅的《纪效新书》这样的兵书,而他这日子过的也算是狼烟四起了。
下人们还在收拾屋子,那火烧的胭脂香粉并头油口脂什么的,真是烧的烟尘四散,帐幔都得换不说,光是将屋里屋外擦一遍,都得擦到晚间去了。
袁恭总不能就将张静安一个人扔在屋里坐着,两人成亲以来,如此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依稀还是头一次呢。
他继续没话找话,“那个……其实我在易县见过你一次……”
张静安波澜不惊,是啊,这一世,她第一次见袁恭,就是在易县的驿站里,她去给母亲上坟,他莫名奇妙的跟着个县官隐姓埋名地往驿站里跟她借房子。那是在搞什么鬼?
她看了一眼袁恭,等着他继续说。
袁恭就怕她继续冷冰冰的一句话不接,那这么干坐着才尴尬呢。
他继续说,“说不定,你还见过朱山大人呢。”
张静安就奇怪了,她怎么会见过朱山?朱山不是从河南巡抚任上调任都御史的吗?她从来都没出过直隶,怎么会见过?
袁恭此时瞒着她也没必要了,他曾经偷着离京摻和了一次镇抚司的差事。这事家里人都不知道,是他偷着去的。
去的就是河南,朱山是袁恭在河南出差的时候认识的,那差事是收拾镇抚司里头的一个败类,结果处置的时候出了点小失误,袁恭和姜武失散了,过河里,差点送掉了性命,是微服私访的朱山救了他,又一路带他回了北京。在路上,两个人还联手杀掉了贪墨赈济粮食,高价放贷的一个县令,可谓是生死之交了。
他告诉张静安,“……我和朱大人是微服回的京,我扮作朱大人的亲随,朱大人顶了清河县县令的名头,就为了猝不及防地告河南布政使文山一状。结果在易县城里,竟然找不到房子,还是去了陵园寻你借的房子,那时候你好大的架子,将整个驿站都给占了。还请我和朱大人吃羊肉锅子来着……”
张静安就不是个会聊天的,她很自然地接了一句,“我还把你们从驿站又赶了出去……”
袁恭就,“……”
他只能说,“朱大人忠肝义胆,铮铮铁骨,实在是不应该落到如今的地步……”
张静安看着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我不会泄露祝夫人的消息的。”
两人目光就这样一对,又迅速地各自转开了。
话说得容易,可事情要做的周全,袁恭觉得,他还得操心不少。
张静安答应照管祝夫人是一回事,当真能做到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