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就瞥了一眼大嫂关氏,果然看到关氏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红封还罢了,主要是那副头面是一套鸽血红的红宝头面,据说比当初关氏嫁过来的时候,老太太给她的好。她和关氏的梁子大约就是这个时候结下的,关氏本来也不是那么不大度的人,只是在袁家这个环境里,两头受气久了也没人撒气,这就将仇恨转到了她的身上。
这一世,张静安绝不会蠢到被吴氏怂恿着要跟关氏撕破脸的节奏。所以只是本能地关注了一下关氏就没注意了。
再下来是袁恭的亲生父母,袁泰和吴氏。张静安的心这就骤然冷了下来,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吴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母亲才能为了自己心里的怨气挑拨两个她不喜欢的儿媳妇斗得你死我活?
她更不明白袁泰,明明袁兆和袁恭是他的长子和次子,就算是袁恭过继给了他死去的弟弟,可是毕竟也是他的儿子。更不要说袁恭从头到尾都是那么一个孝顺的儿子。他身为国公府的掌门人,怎么就能弄得他们本来嫡亲的同胞兄弟最后反目成仇。让袁兆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兄弟?
要张静安给这么一对夫妻磕头,她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虽然疯狂地压制心里的愤怒,张静安心里依旧揪痛得几乎不能呼吸,甚至偷偷地看了袁恭一眼。她前世死的时候听到消息传来,说袁恭死在了他亲哥哥袁兆的手里,也许就是这个消息最后要了她的命,那这一世她重生,又嫁入了袁家,难道还会看到袁恭再次死在他哥哥的手里吗?如果自己不去跟关氏作对,是不是他们兄弟的矛盾会小一点呢?前世她和袁恭成亲的时候,袁兆袁恭兄弟俩的关系还是非常亲密的。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眼前的垫子,诧异地问身边的崔嬷嬷,“嬷嬷,给老太爷太夫人行大礼,对伯伯伯母也要行大礼吗?”
崔嬷嬷眼里闪过一丝的惊诧和慌乱,不过好在是宫里出来的人,多年来练的就是泰山崩于顶,脸皮不变色,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张静安这几日虽然不乐意,但是一直都不吭不哈的,突然到了这个时候给安国公夫妻两个没脸。要知道,安国公夫妻的脸可是代表一家子的脸面,再说了,他们将次子过继给早逝的弟弟,那可是大义善举,张静安别说不算正经的宗室郡主。就算真是,这夫妻两个受张静安一个头也是应该的。
但是她是张静安的嬷嬷,她最重要的是给张静安长脸,她只撇了一眼那两个垫子就开口说道,“郡主,安国公和夫人乃是郡马的生身父母,您与他们行礼,也是一份恭敬。”
张静安还故意装糊涂,“不要先去给公公婆婆行礼,再见过伯伯叔叔们吗?”
崔嬷嬷这才晓得张静安这是要故意捣乱就是不愿意行礼了,也只能劝道,“是老奴没与郡主说清楚,今早先与家里人见过了,下晌再去祠堂拜祭袁家先祖和公公。”
张静安这才罢了,袅袅婷婷地跪下,漫不经心地给安国公夫妻两个磕了一个头。
吴氏在张静安开始发难的时候就气得差点晕了过去。她本来身体就不好,今天出来见亲,本来就画了浓浓的妆容掩盖病容,这一气,就算是厚厚的脂粉也盖不住脸上的惨白来。
偏偏张静安起身了之后,还佯装天真地来了一句,“大伯母是不是因为方家表小姐的事情讨厌我?为什么脸色如此难看?”
此话一出,吴氏差点都要晕了过去。
袁恭本来跪在一边已经是气得脸色发青,听到张静安没完没了在父母跟前作妖,此时再也忍无可忍,不由怒道。“张氏,你给我闭嘴。”
张静安心里被他一刺,就觉得嗓子里痒痒的,不吐不快地吐槽,“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如果不是因为方家表姐,相公和大伯母如何是如今这副脸色?”
袁恭这就无话可说,因为张静安说得确实是实话,他和母亲都是因为方瑾的事情不乐意这桩亲事,可是明明可以不拿到明面上的事情,偏生被张静安这样不堪地提出了。张静安这是要干什么?
老太爷拄着拐杖坐在上首,定定地看着张静安,觉得张静安这个性子就和玉太妃早年的时候很像了,可是……看到自己儿子和孙子被呛成这个样子,又觉得,这个媳妇莫不是他娶错了?这才成亲第一天,就闹得家宅不安,连公公婆婆丈夫的脸面谁都不给,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
他就不禁咳嗽了一声,“过去的事情都不要说了。”
张静安立刻躬身答是,态度到是很谦恭,“就知道祖父疼我。”噎得老太爷也说不出话了,不过他也乐得不说话。
袁泰和吴氏的见面礼是两个红封和一对老玉镯子。
这是更拉仇恨的一份见面礼,这回连关老太太的脸也跟着变了一变。
上一世吴氏就是这样忽悠着什么都不懂的张静安成了她手里的一把枪。这对老玉镯子不知道比关老夫人的红宝首饰贵重多少倍,倒也不是因为玉有多好,而是这是吴氏嫁过来放在头一抬的陪嫁。乃是先朝文嘉太后赐给吴家的,在吴家传了六代人才陪嫁给吴氏出嫁。
而长媳关氏嫁过来,因为要打老太太的脸,吴氏只给了一对钗子。
上一世张静安激动得无以复加,接了以后,就一直珍藏着,不时还要戴出来气气长嫂关氏。
可这一世,张静安看到就觉得心里憋气,皮笑面无表情地接过来了,就交给了翡翠帮她拿着。看都没看吴氏,就去给叔叔和婶婶敬茶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