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伶仃仃的,显得很是纤弱。
可程瑶还是那个程瑶,她淡定地挽了张静安的手,直接就问,“你这个样子和袁恭和离,将来要怎么办呢?”
张静安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总归就是一个人过,她如今身边有翡翠,玛瑙,以及后悔不迭的水晶,崔嬷嬷也活得好好的。更有王文静这样的朋友作伴,总归比上一世好很多。再不至于活不下去的。
王文静和程瑶对视了一眼,不免就苦笑,“那你肚子里的小宝宝呢?”
张静安就抱紧了肚子,“我的,我一个人的……”
这就是孩子气的话了,袁家好歹是国公府,老太爷以下,都是看重血脉的人,就算是她和袁恭和离了,那这个孩子也是袁恭头一个嫡子,留给张静安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就算张静安的母亲是公主,玉太妃如此强势,也不过是压得张家不敢抬头,也不能就让张静安不姓张了。
现如今玉太妃已经亡故了,张静安再没有亲近强势的长辈,而袁家更不是张家那样的废物。别看袁老太爷和国公爷在皇帝跟前各种讨好,可勋贵与官家的关系,那是有讲究的,官家固然可以拿捏勋贵,可要真的不给勋贵足够的脸面,那么闹翻了也并不是官家乐见的。
从前朝算起,差不多三百多年了,这宗室勋贵家里有诰命的妇人和离的,一共也不过两三宗而已。而带着孩子和离的,只有前朝的希贵公主。而那是有缘故的,希贵公主的婆家改弦易张投了她的政敌,后来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程瑶就知道,张静安是个冲动的,也有些过于天真了。
她问张静安,“袁恭居然能同意?”
张静安就不说话了,袁恭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是她不吃不喝的,袁恭怕她就这么死了,所以不得不同意吧。
她点头,“只是我们是赐婚的,要去宫里面圣。”
程瑶就觑她,“那怎么还没去?”
张静安就说,“我身体不好,怕是冲撞了圣上,所以就先搬出来了……”
程瑶很肯定地告诉张静安,“你要求和离的事情,我敢肯定,成不了,我琢磨着,袁恭这是故意在忽悠你……”
王文静就瞪大了眼睛,“不能吧……这答应进宫是小事?他答应了敢不去,都算是欺君之罪了吧。更何况,他们当官的人家不是最要脸面的吗?他死活不答应,你也不能把他怎么办?现如今他们家的脸可算是从西大街丢到东广门去了……”
程瑶出身官宦,自然比王文静想得更深一点,所以她问张静安,“这事也事关皇家的颜面,你到了圣上跟前,拿什么理由和离?”
张静安就怔了怔,她觉得自己的理由很充分。可这些理由却都只能意会,恐怕很难说出口来。
说袁恭与方瑾有私情,这没有人证物证,吴家和方瑾头一个就不认。毕竟张静安的亲事是御赐的,而方瑾可不是顺便纳美收小之类的小事。她可是官家女,良家子,为了这事吴家真的敢跟皇帝打官司的。
再牵扯出程瑶和靖江王,可就是天大的丑闻,一下子得罪了袁家吴家不说,皇家的颜面可也端不住。所以方瑾笃定了张静安不敢闹大,才去敢那样损人不利己的恶心事的。
所以,张静安除了去揍她,去掐死她,也并不能拿她怎么样。
张静安要和袁恭和离。又不能打皇帝脸,就只能告吴氏作为长辈不慈,将她推倒,险些丢了孩子。
可想而知,袁恭允许张静安去告,要承担多大的压力。
吴氏名义上是他大伯母,可实际上就是他亲娘。
而且还是袁家的当家夫人,恐怕这些天,袁家上上下下,尤其是大房的人要将袁恭生吞活剥了心都是有的。
不说是国公府这样的人家,这种事就算是小门小户里,也没有真的能拿婆婆怎么样的,大多数都是做媳妇的吃了这个亏忍了就算了。
袁恭这么做,恐怕他爹杀了他的心都是有的。
张静安这不光是要和离,这是要跟袁家结仇啊。
这么一告,袁家可算是出了名了,以后袁家闺女谁敢娶,更不要说把闺女嫁到袁家来了。
总之,程瑶严肃地问张静安,“你真的想好了就为了我的事要和袁二和离吗?”她坦然地对张静安说,“你们家袁恭虽然行事不是个东西,但是你们夫妻两个要是因为我而分开,我也会良心不安的。”
张静安就咬牙,脸色煞白一片。
她确实想的简单,程瑶说的这些,一时之间她都没有想到,这几日渐渐冷静下来,也觉得这事办起来极难。
不管再怎么难,她都再也不想看到袁恭了。
这些日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做梦梦到上一世的事情,她总是梦到上一世,袁恭在去大同之前,和她说的那些话。
上一世,她和袁恭从来没有想到过一起去,她总是做袁恭讨厌的事情,袁恭去大同,何尝不是为了摆脱她的纠缠?可是临别的时候,他还是对自己说,让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去纠缠以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张静安已经知道,她和袁恭之间不论有多少的矛盾,最要命的就是方瑾,所以她已经又哭又闹,不要脸面地把方瑾从京城赶了出去,袁恭说让她不要再去纠缠以前的事情,她只以为他又想起了方瑾,所以临到分别,她只是哭闹,他们依旧在吵架……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总在回想这一幕,袁恭不希望她沉迷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