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语?”宋玄墨抿了一口茶,淡淡道:“让人跟着便可,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其余的事情就交给你义父去做,本公子相信左相大人不会令本公子失望。”
“是”洛景阳颔首。
洛景阳走后不久,宋玄墨一直待在书房,书房的陈设如旧,墙角挂着的“静忍”提醒着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看向空荡的床铺,宋玄墨忽而自嘲地笑了笑,遂而铺开一张信纸,提笔写下寥寥几字,少倾,又将信纸撕碎重提了几个字。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宋玄墨收了信纸叫了一声“进”。
“怎么是你?”四公子挑眉。
这进来的人自是素冬,平日里素冬是断不会敲门而入的,毕竟四公子的书房向来不进女人,可是近日风声紧,恰是多事之秋,素冬自是顾不得那些个规矩,这才端了碗参茶走进来。
“素冬想着公子近日忙碌,特意备了参茶,另外……”素冬看了看门外,反手关上了房门,“本来这些琐事是不该打扰公子的,可是铺子上的掌柜皆道近来出现了一件怪事,与我们竞争的铺子调低了出售的价格,我们的铺子不仅受到排挤,还亏损了不少,这一个两个也就罢了,偏偏公子名下的所有铺子皆遇到了这样的情况,素冬在想,这会不会是……”
素冬的话未说完,可是若稍加思索,便不难发现问题,且不说此等事情凑巧的可能性极小,单就京城商户多少会卖四公子府一个面子而言,也不该如此。
宋玄墨敲了敲漆木桌子,半晌没有说话,直到素冬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时才开了口,“把最近的账本拿来,其余的事情……吩咐我们的铺子不必特意调低价格,一切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来,毕竟这样的恶意竞争,除非有特殊的货源渠道,不然我们在亏本,他们也是一样,打价格战最怕的就是时间。”
宋玄墨分析得不错,除非有特殊的货源渠道,这样的价格出售,即便是微微亏损,也经不住时间的消耗。敢这样毫无顾忌行事的人可不多,一是要走足够的经济实力作支撑,二则要有足够的背景,缺一不可。
那么放眼整个宋城,除了左相洛家,右相孙家,欧阳家,周家,陆家,其他家族皆无此能力。而左相隶属自己,欧阳家甚少参与争斗,陆家秉持着明哲保身的原则,周家的主力从来在兵力上,论财富远不及其他几家,虽有与水城锅家的姻亲关系,但多少免不了顾忌,况乎,周家并无与四公子府做对的理由。
由此可见,幕后之人,定与躺在皇宫的那位脱不了干系。
一番分析,宋玄墨似是突然明白了些什么,自己这位六弟到底是变聪明了些,重拾父王恩宠不过是第一步,那么这第二步棋,又会是什么?
素冬走后不久,宋玄墨提笔写了第三次信,吩咐暗卫将其秘密送到正在路上的陈国世子手中。遂而又陷入了沉思。
可有些事往往不如想象之中的顺利,这世上最可怕的是变数,素冬还未将账本送到宋玄墨的手中,那些与自己竞争的铺子便已经停止了营生。
有人出手了,以如此雷霆之速,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撼动了宋都城的经济命脉,细细想来,背后之人的所作所为不可不谓可怕。
“公子,刚刚得到消息,与我们竞争的对手一夜之间全部关门了。”素冬抱着账本走进来,言辞间颇有些急切。
“可查探到何人所为?”宋玄墨再挑眉心,似乎最近附中风水不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能有此番动作的人,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
“不曾”素冬摇头,“似乎最近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得匆忙,我们的人来没来得及……”素冬在宋玄墨愈发阴沉的脸色下声音越来越小。
“让人去查,若是三日之内还没有消息,就告诉他们不用回来了。”宋玄墨甩袖道,“另外,让人备车,顺便把之前给六弟准备的东西带上,本公子要去宫中一趟。”
“可是公子,您这时候去看六公子会更惹国主怀疑的。”素冬小声道。
“笑话,难道本公子躲在府内不出门就不会惹人怀疑了?”宋玄墨冷笑,“本公子倒要看看我那六弟还有什么高招。”
一段不愉快的对话自然从此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剧透了,小天使们可以打开脑洞,大胆猜测,这场开撕谁胜谁负。
☆、书信(三)
其实,以宋玄墨的才智,应该不至于将自己置于这般被动的局面,可是人往往过于自信而忽略了身边许多小事,以至于引来现今的局面。论及宋玄商的手段,并不见得有多么高明,只是于宋玄墨而言失了先机罢了。
素冬暗自想着,以自家公子的手段和能力,眼前的这些麻烦终会被解决,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待宋玄墨赶到宫中,清秋宫中,宋玄商已经悠悠转醒,孙夫人喜极而泣,昔公大悦,赞扬醉然翁一根针一帖子汤药救醒了其六子,正要封赏,而宫人端来的补药吃食并着传来的话便显得分外尴尬了。
“你怎么来了?”昔公的语气明显不悦,虽然宋玄墨向来恩宠,可是对于疑心颇重的宋昔公,此时此刻,断不可能有好脸色。
“儿臣听闻六弟身子不爽,特备了些东西前来探望。”宋玄墨一揖,不卑不亢地答道,一袭玄色衣袍在阳光下分外耀眼。
孙夫人不动声色移了位置,似乎要将护犊子的架势摆到底,昔公看在眼中抿了唇角,半晌才轻轻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