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飘香的桂花了。
师兄似是来了兴致,人生一大乐事便是酒逢知己,显然七师兄将陆子冉当成了志同道合之人,继而又道:“常乐师傅擅长以花酿酒倒不足稀奇,若是子冉兄能猜对这桂花的品种,在下才算真的佩服。”
此举倒真的有些难为人,闻酒香而知酒已经实属不易,桂花那般多,居然要说出其品种,着实令子冉师兄有些尴尬,一时间气氛有些僵住,七师兄自知自己有些过分,却又拉不下面子,打眼看向我。
若说平日里也就罢了,可是对这桂花的了解,孟姑娘也不过略有所知,无能为力啊。
当然,本姑娘无能为力并不代表在场的所有人都无能为力,在子冉师兄看着欧阳宁求助的同时,胜雪公子清淡的声音便飘出来了,“桂花清可绝尘,浓能远溢,堪称一绝,兄台以紫云这样的花中极品入酒,他日我等若能折桂登首,还要感谢兄台的好寓意。”
欧阳宁的话不出还好,一出便是一片震惊,七师兄居然把这样的极品拿来与我们一同分享,(当然,这个我们不包括我,)真是好气度。
那可是桂花中的珍品,紫云啊,拿来做酒,本姑娘不得不感慨常乐师傅的奢侈,也不得不替花美人担心,这手下的人怎么这般会花钱,一出手就是一坛用紫云酿的仙人醉。众师兄弟纷纷感慨七师兄的好运气,嚷着要多品几杯才不枉此行。
七师兄敲了敲脑袋嘿嘿一笑,此事便也算过去了。
时间正好,篝火,野味,好酒,凑在一起,实乃人生一大乐趣,我将烤好的鱼递给陆子冉,又捉来七师兄的烤鸡吃了几口,刚想执杯尝一口好酒时,便被陆子冉的举动打断了。
“怎么这么咸?”陆子冉放开口中的烤鱼,“哎,怎么连鱼肚子都没去?长生姑娘,你是故意的吧?”
始作俑者的我故作为难,抬头看了一眼两眼冒火的子冉师兄,默默地摇了摇头,旁边的七师兄此时已经止不住笑意了,更有那毫不顾念形象的,直接捧腹大笑了。
不怪本姑娘厨艺太差,实在是白鹭书院上上下下的弟子们都知晓孟家女儿丝毫没有学到孟夫人的一点真传,当然,这些是在他们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了解的。
而吃过亏的人,总是有希望别人也跌一跤的心态,故而当陆子冉提出让我帮忙的时候,各位师兄虽然在笑,却也没提醒他,才会有子冉师兄的这一出。
陆子冉欲弃手中烤鱼,无奈他的欧阳师弟不太给力,轻拽了一小口烤鱼然后慢慢塞进口中,看他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有何异样。
半晌,胜雪公子道:“子冉师兄,孟家小姐的手艺除了咸一点,其他的也没什,况且,身为读书之人当表里如一才是,前段日子师兄还在感慨粒粒皆辛苦,今日师兄代表东山书院来访白鹭书院,当以身作则才是。”
欧阳宁绝对有黑死人不偿命的潜质,拿东山书院的形象和他曾经的话来压陆子冉,让其不得不继续吃下去,偏偏陆子冉还无话可说,毕竟他的师弟表现的那般自然。
“是的,粒粒皆辛苦,子冉师兄不要浪费才好。”我顺着欧阳宁的话接道,敢劳驾本姑娘,就得做好准备才是,这条烤鱼吃完不恶心死你也得咸死你,不过看欧阳宁吃得那般自然,本姑娘暗暗怀疑是否真的只是咸了些。
事后就这件事我是问过胜雪公子的,只听他说:家姐手艺同样不佳。那时的我尚不清楚,原来,欧阳宁是在无数次荼毒后终于免疫了,不过这些皆是后话,当前的情况,陆子冉仍在和烤鱼奋斗,而本姑娘安心吃着欧阳宁递过来的烤野兔,不亦乐乎。
酒足饭饱,自然少不了节目助兴,此行皆是年少,书生意气,少不得吟诗作对平添乐趣,陆子冉提议行酒令,大家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一来所学才识得以展现,二来也可听一听胜雪公子高见,指不定今日能收获什么样的绝次家居呢。
七师兄环视一圈,犹豫道:“好是好,可是谁来当行令官呢?”
“宁不才,正巧带了一架琴,就由我来吧。”欧阳宁善解人意,率先出声,他倒是不介意,众人哪里肯愿,自是要另寻他人的。
这不正巧,七师兄一听,就厚颜无耻了,道:“长生师妹,在场就你一位女子,怎么也轮不到胜雪公子抚琴不是?况且,若是于先生知道我等让你沾了酒,少不得得责骂于我,看在七师兄的面子上,帮帮忙呗。”
我暗道七师兄小气,哪知众人对于胜雪公子的景仰之情远远超过了对于女子的谦让之礼,本姑娘暗叹一声世风日下,乖乖转过身去奏曲去了。
鉴于这次是本姑娘当行令官,玩的又是奏乐传物,规矩自然也得变上一番。一弹指间需得一副对子或是一联诗,题目以赏月或折桂为主,若是超时或者偏题,需得罚酒一杯。
听起来内容要求并非困难,难就难在时间的把握,这便要求被抽中者保持着高度的注意力以及拥有极深的文学素养,否则短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成句。
故而当规矩被说出口时,众师兄弟纷纷抱怨,七师兄更是直骂妖孽,奈何七师兄驳了我的面子,自然不能再说什么,行令官定的什么规矩只得遵守才是。
第一只曲子,我弹了首《阳春白雪》,略微欢快的琴音从指间而出,正是欢快处,琴音戛然而止,我回首,杯子正巧落在了周康表哥手中,似是第一个有些不适,周康愣了愣神,待回过神打算成